法的厲害,在她見過的人裡,除了仇寨主之外,就屬這瘋瘋癲癲的張嵐輕功最好了。
師兄也沒對她詳細說過蘇州大戰的經過,她自然不知道沈秋和張嵐之間的恩怨了。
那邊浪僧已經上前,和趕來迎接他的芥子僧說起了話。
“這禪院,師兄可還住的舒適?”
浪僧笑眯眯的問了一句。
芥子僧依然是之前那副樣子,穿著灰布僧袍,手裡捏著一串檀木念珠,留著短短的灰白髮茬,半邊臉溫和如佛,半邊臉卻滿是傷痕,駭若厲鬼。
他合起雙手,對浪僧說:
“自然是住的舒適,只是恨命師弟這花費太多,這處宅院也大的誇張,實在是讓我心有不安。”
“師兄說的哪裡話?”
浪僧攙扶住芥子僧的手臂,他說:
“這宅院可不是單為師兄準備的,貧僧上次去拜訪涅槃寺諸位大師,圓法禪師想要在江南弘揚佛法,這乃是大好事。
待來年圓法禪師過來蘇州,便可借住在這須彌禪院中,也不必再去尋他處。”
“若是涅槃寺大德高僧想要久居蘇州,那這處院子,自然是正合時宜的。”
浪僧認真的說:
“江南之地,乃是富庶安穩,但惟獨佛法不興,多有邪魔外道打著諸多旗號,害眾生虛妄。
涅槃寺在臨安,雖說距離蘇州並不遠。
但貧僧也希望看到,我佛慈悲能在江南傳播開來。”
“說的也是。”
芥子僧也是輕嘆一聲,不再多言。
浪僧對不遠處站著的青青招了招手,他說:
“青青,你過來,我為你引薦芥子師兄。”
“哦。”
聽到浪僧呼喚,小師妹便整了整衣服,走了過來。
待她走近幾步,芥子僧看到青青那張元氣滿滿的臉蛋,手中轉動的念珠突然慢了一絲。
他看著青青,尤其是青青那雙靈氣滿滿的眼睛。
芥子僧的嘴唇動了動,但一瞬便恢復了正常。
這被浪僧察覺到,他急忙問道:
“師兄可是身體欠安?”
“呃,這幾日,偶有心悸。”
芥子僧便揉了揉心口,掩飾了過去。
他與浪僧說了幾句話,但注意力,卻一直放在青青身上。
青青也看著這位芥子大師。
他半邊臉上交錯的刀痕,著實讓青青嚇了一跳。
她忍不住去想,這位看上去很和氣的大師,年輕時到底遭遇了什麼樣的事情,才弄成現在這樣?
不過既然是來感謝芥子僧對師兄的救命之恩的,青青便很有禮貌的奉上幾樣佛禮。
都是浪僧為她準備的。
“感謝大師救我師兄,師兄近日遠遊,無法回來,便由我替他為大師送上謝禮。”
青青做起正事來,還是頗有番禮節的。
她從小長在瑤琴身邊,自然也是學會了大家閨秀的做派。
芥子僧笑呵呵的虛扶起青青,他說:
“沈秋施主俠義心腸,也是平日裡行善事,有福報,青青姑娘不需多禮。這禪院往日也少有客人登門,今日難得有友人前來。”
他轉身對浪僧說:
“恨命師弟,還有青青姑娘,便隨我來,今日備下齋飯,也權當熱鬧一下。
那張嵐公子,身邊有幾位女眷,做的一手好點心。
青青姑娘想必也會喜歡。”
浪僧本就是來和芥子僧搞好關係的,自然不會拒絕。
青青倒有些遲疑。
她對芥子僧說:
“我下午時分,還要去落月琴臺一趟,就不在大師這裡吃飯了吧?”
“嗯?”
正往回走的芥子僧腳步停了停,他眼中閃過一絲擔憂與疑惑,他看向青青,說:
“青青姑娘,去落月琴臺作甚?”
青青便把祭拜師父,以及自己和落月商坊的關係說了一遍。
芥子僧點了點頭,他想了想,復爾笑著說:
“我初到蘇州,便聽聞那落月琴臺主人,更是彈得一手好琴曲。我偏愛此道,便想著過些日子,去拜訪一番。
恰好,這些時日,我在禪院中也待得有些悶了,不如這樣,在用完齋飯,休息片刻之後,我便送青青姑娘去琴臺,可好?”
“恨命師弟,你也可隨行,護衛青青姑娘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