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外峰之上,大雪飄飛之中,沈秋和小鐵沿著陡峭的雪坡一路向斜上方攀爬。
小鐵不知道大哥為什麼非要挑這種難行之路走,但對於沈秋的信任,讓他並無怨言,跟著大哥在山脊奔行。
他盡起體內還不算雄厚的龍虎戰氣,竭力用已經入門的魅影步法在厚重積雪中趕路。
在行出數里後,小鐵似有所感的回頭看了一眼,便看到在雪坡最下方,一個人影以極快的速度飛了上來。
是的。
他像是在飛。
小鐵發誓自己沒有看錯,和沈秋與他在雪坡上狼狽前行的動作不同,追來那人就算是踏雪無痕一樣。
每一次起落,都能略過十數丈遠。
僅從那提縱輕靈的動作,便能看出,這絕對是一位高手。
“他追來了,大哥!”
小鐵剛出聲想要喊,卻被沈秋做了個禁聲動作,他立刻明白過來,壓低聲音對沈秋說了一句。
“別管!繼續向上。”
沈秋揹著刀匣,看也不看身後接近的追兵。
他的身法比小鐵好很多,雖然還做不到身後那人飛掠無聲的縹緲之態,但苦修魅影步法,在積雪中行進靈巧,速度也非常快。
沈秋一邊向前疾走,一邊觀察著這處特意挑選的陡峭雪峰。
它並不平坦,少有凹凸起落。
但整體是個斜坡,傾斜度在30°以上,而小鐵和他一路向上攀爬至此,已經接近外峰三分之二的高度。
“海拔大概2000米左右。”
沈秋向下看了看,此時雖然有鵝毛大雪紛飛。
但正是傍晚之時,天色並不暗淡,向下看一眼,在視線盡頭,甚至能隱約看到之前他們和沈蘭妖女待過的半山腰山村。
“還是有點低”
沈秋遺憾的停下腳步。
他回過神,站在雪坡上,向後看去,追來的人已經接近十里之內,按照他的速度,最多小半柱香,就會掠到沈秋身前。
“拿著!”
沈秋將手中百鳥朝鳳槍,和懷裡嚇得嘎嘎亂叫的小雛鳥丟給小鐵,反手在刀匣上狠狠一拍。
搖光嗡鳴出鞘,在大雪紛飛中,落入沈秋手中,倒映出一抹致命寒光。
沈秋甩了甩手中刀,頭也不回的對身後小鐵說:
“你繼續往前,掠過這斜坡,越靠近山脊越好,聽我命令,我讓你作甚,你就作甚,懂了嗎?”
“大哥,你這是要”
小鐵從小在遼東長大,他之前是沒心思去想,這會見沈秋停下阻敵,又看了一眼周圍山勢,便明白了沈秋要做什麼。
但他詢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秋一把推開。
“快去!”
沈秋壓低聲音,說:
“現在不是講義氣,求赴死的時候,我等兩人能不能逃脫,就看你的反應了。小鐵,大哥便把身家性命交給你了。”
小鐵被沈秋一激,頓時血氣上湧,他在胸口狠狠捶了捶,轉身就衝了出去。
雖沒說話,但那股悍勇之態,卻也讓沈秋微微放心。
他獨自拄著刀,在鵝毛大雪紛飛之間,站在陡峭的雪坡之中。
他帶著黑色長紗斗笠,穿著黑色長衫,手握七星搖光,體內真氣運轉之間,周身落雪被吹得飛起,自有一番冷肅氣勢。
約莫小半柱香之後,手握拂塵的東靈君瀟灑的落在沈秋眼前十丈之處。
他自大雪中一路追來,橫行近幾十裡,身上卻不沾一絲雪花。
落在雪坡上,站的極穩,就好似沒有重量、
那鬆軟的積雪之上,甚至沒有留下腳印。
這仙風道骨的蓬萊人士,在兩肩奇特的珠玉裝飾擺動間,看著眼前沈秋,準確的說,看著沈秋手中的刀。
“這是七星搖光?”
東靈君的眼睛眯了眯,他操著一口帶有微微兩廣口音的中原話,對沈秋問到:
“你是范蠡血脈,大楚後人?”
“並非。”
沈秋平靜的聲音自斗笠之下傳來,在他抬起頭時,臉上已經多了一個赤色的般若鬼面。
在那古怪的鬼面之下,沈秋的雙眼打量著眼前這位氣息晦澀的道長,他說:
“道長武藝通天,又何必苦苦相逼,折搬山已經死了,我等與蓬萊之間再無瓜葛,你們修道人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為何不放我等一馬。”
“我本就不為取你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