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這個心氣就好。”
沈秋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縱馬慢行,突然又想起一事,便對小鐵說:
“你既然已找回父親,便該換回自家姓氏,那以後我改怎麼稱呼你?仇鐵?仇折鐵?”
“呃,不需如此。”
小鐵伸手抓了抓耳朵,他說:
“父親對我說,折鐵這名意喻非凡,本就是個好名字,再說父親也不希望他和我的關係被江湖中人知曉。
他縱橫齊魯十四年,仇人也不少的。
不過父親確實在大戰前,為我取了本家姓名。”
小鐵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他說:
“父親依照我祖父的遺願,為我起名‘仇去疾’。”
“這個名字也不錯啊。”
沈秋輕笑了一聲,他說:
“以後我等若有密事聯絡,不方便用本名的話,便用這個名字吧。”
“嗯。”
小鐵點了點頭,他看著眼前一片白雪茫茫的大地,對沈秋說:
“大哥,接下來我們要去長白山?”
“是。”
沈秋指了指身後跟隨的機關人秀禾,他說:
“把這姑娘送去給她家小姐,完成艾大差的囑託,然後,我等便從遼東回返江南,這一趟行程真是事情太多。
待回家之後,真的要好生休養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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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之後,東海與黃海交接處,正卡在中原神州,三韓之地與東瀛倭國之間的茫茫大海之上,一艘黑帆船隻正在航行。
它似乎漫無目的,已經在這片沒有任何島嶼,且時常有迷霧蔓生的海域上徘徊了許久,像是在尋找某些東西,又像是在等待什麼。
船隻上沒有太多人。
除了必要的水手舵手之外,便只有在船艙中有幾名身穿粗布衣物短打扮,和水手無異的船客。
他們看似中原人士,但彼此之間卻用東瀛語交流。
從此處向外眺望,在天氣極好的時候,便能看到遠方海面之上翻滾的龍捲風,那有城市大小的巨型風柱頗為神異。
它貫通海面與天空,捲起滔天巨浪,猶如風牆水璧,使船隻不得透過。
但那極具破壞力的風柱,卻常年不散,而且只停留在那一處地方,將通往域外的海路徹底隔斷。
那便是被傳的神乎其神的海外神風了。
這片海域在海路斷絕之後,卻已經徹底廢棄,再無人會經過這裡,就算是河洛幫走海路的商船船隊,也只會沿著近海前進,不會來這裡尋死的。
而這艘孤獨的黑船,卻在此地耐心等待,又過了兩日之後,在某天的夜色之中,詭異的濃霧升騰,將整個海域都籠罩起來。
那幾個一直待在船艙中的倭人,恭恭敬敬的跪在甲板上,所有水手都被驅趕到艙底。
在濃霧之中,有輕靈的鈴鐺聲傳揚而出,就像是美人魚的歌聲一般,在這濃霧黑夜中,頗有種驚悚而又神秘的感覺。
不多時,一艘無人駕馭的,點綴著各種奇異裝飾的青色小船,慢悠悠的停在了這黑船旁邊。
那幾個倭人將手中持有的器物,和信件之類的東西,用繩子放入小船之中,又從小船裡起出一個小箱子,然後再次跪倒於甲板之上。
那艘無人小船似乎被無形之手推動,又在鈴鐺響動中,一點一點的滑入了濃霧之中,說來奇怪,在那小船消失之後,這濃霧也逐漸散開。
待到午夜之時,整個海面便又恢復了空無一物的風景。
一輪滄海明月懸掛於天際,那黑船也沿著神風邊緣,向三韓之地返航。
幾個倭人在船艙裡,小心翼翼的開啟黑色盒子,裡面放著幾本小冊子,上面記載著一些神妙內功的行氣圖,還有一些高明提縱之術。
這幾名倭人分了分,每人都得到一冊。
這都是“仙人”饋贈的功法,其未能自然是不可小覷的。
他們這些逃出東瀛,在三韓之地試圖建國的倭人流亡,想要徹底征服三韓,立下不世功業,便不可少了這些神妙武學。
只是這一次在遼東的事情沒辦好。
仙人雖然仁慈,不加責罰,但這饋贈卻比以往少了些。
但誰又敢抱怨呢?
那畢竟是可以穿越海上神風的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