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
李報國怒氣上湧,見一名賊人持刀要去看王都尉腦袋,當即怒氣勃發,從馬上起身,持槍衝去。
血光四濺之間,那持刀的匪人,被李報國一槍戳爆腦袋。
無頭的屍體翻倒在地,李報國丟下槍,半跪在地,就要將王都尉抬起來。
這動靜,讓王都尉自彌留驚醒。
他抬起頭,殘破戰盔之下,那張染著血的臉上,皺紋橫生,但看到李報國一臉緊張,雙眼盡是淚水。
這老將便輕笑一聲,伸出血跡斑斑的手,搭在李報國肩膀。
他說:
“已經是大好男兒了,哭個甚!如娘們一樣。”
李報國抿著嘴,嘴唇顫抖,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周圍還有北人喊殺而來,卻被李報國身後的一種江湖好漢竭力殺退,這一幕落在王都尉眼中,這彌留老將便微微點頭。
他眼中盡是欣慰,對李報國說:
“我家報國,也能攏住人心了,真是長大了。報國啊,你要記住,這單打獨鬥,和戰陣廝殺,不是一回事。
一日為卒,終身為卒。
你不能走那血勇之路,你要你要為將!
大將軍送你來洛陽,就是想磨掉你,一身戾氣我卻,卻沒怎麼教過你。”
“王叔,你已教了我太多東西。”
李報國抱著垂死的王都尉,他咬著牙說:
“是我李報國無能,救不得洛陽殘城,也救不得咱天策大營,眾人性命。”
“你才二十歲啊。”
王都尉閉上眼睛,他強忍著瀕死痛苦,說:
“以後路,還長著呢,回去關中之後,和大將軍,好好學。以後,咱這天策軍還要靠你們。
報國,我我聽到號角聲。”
都尉側著耳朵,努力去聽,在這喊殺震天的殘夜之中,他說:
“是咱天策軍的號角聲,我沒聽錯是大軍衝陣的號角,扶我起來!
快!同袍來了。
扶我起來,去接應袍澤!”
李報國咬著牙,將王都尉扶上馬,自己也上馬,用撕開的衣服,將老將綁在身後。
有老卒丟來長槍,被他抓在手中。
李報國抬頭看去,在那已經混亂開的北軍大陣之後,有點點火光亮起,起初只有零星幾隻。
但很快,那火光就連成一片,密密麻麻,猶如天際繁星。
還有那號角
蒼涼低沉的號角聲,彷彿來自百多年前,天策軍初立之時。
“眾兄弟,援軍已至!勝負之分,就在此刻!”
李報國舉起手中長槍,竭力大喊:
“隨我殺敵!”
另一邊,殺穿敵陣的沈秋等人,也在戰馬之上,看著遠方那燃起的一片火把。
蒼涼號角,刺穿戰場。
自沈秋身後,倖存下來的江湖人們,每一個都停在原地,在他們身後,那些兇狠的北人,也不敢再上前追襲。
這些北朝狗賊,有更大的麻煩了。
天策軍
來了。
五里之外,夜色之中,天策軍前鋒五千,人人身穿紅色戰甲,手握精鐵長槍,集陣而來。
他們豎起大旗,在夜色中獵獵作響,每十人便有一人手持火把,就如火光點綴,猶如網中節點。
那火光跳動,映的整個殘夜都一片通紅。
戰陣最前,雄壯的披甲棗紅馬上,一位年輕校尉坐得筆直。
他不僅穿著紅色戰甲,在臉上,還扣著一個紅色獠牙面具,戰盔之上,一束紅纓在風中搖擺,右手抓著馬韁。
左手下垂,一杆九尺漓泉槍扣在手中,在火光中映出點點寒芒。
“眾將士!”
那校尉長槍前指,低沉聲音灌注真氣,震響整個死寂軍陣。
“洛陽大營,八百同袍,在前廝殺!北朝狗賊,害我子民,侵我邊疆,死罪難饒!眾將士!聽令!”
“敵在前方,隨我衝陣!但凡敵寇,一個不留!”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