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高興強行綁上戰車,一路打出遼東,那時,他們心中是惶恐的。
畢竟大楚餘威尚在。
但誰料,這一路攻伐,順利的有些過頭了,孤讀父親留下的手札,其中也說,在遼東漢子們到達燕京城下時,只是圍攻三日,城門便被內應開啟。
簡直和做夢一樣。”
說到這裡,耶律潔男回過頭來,對張楚說:
“當年父親說,那是他們運氣好,正好有義士相助開城,對於這事,國師怎麼看?”
“蓬萊人。”
張楚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說:
“所謂內應開城,和當年臨安皇城失火一樣,看似巧合,實則是黑手操縱的必然。
趙家人也一直在喊冤,他們可是被蓬萊害慘了。”
“嗯,孤想來也是,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多運氣?當時我父輩起兵時,也沒那麼多威望福澤,能讓人主動做內應的。”
小國主點了點頭,繼續說到:
“總之,孤這些時日,一直都在想這件事,雖然是近三十年前的舊事了,但其情況,又和今日何其相似呢?
只是雙方的位置換過來罷了。”
張楚的眼睛眯了眯,他放下手裡茶杯,看著耶律潔男,說:
“我卻有些聽不懂了,國主到底想說什麼?”
“孤的意思是,如今蓬萊已去,禍亂天下的黑手已被拔除,這天下間,分分合合,或許也已到一個輪迴。”
小國主嘆了口氣,說:
“只是前路未明,總有些邪思難溢,大楚起兵,天下響應,不到小半年,就已佔據天下三分之二,莫非當真是天命所歸?
我遼東人,難道就真無那個福德,坐穩天下嗎?
父親,曾給我們兄妹三人,留了後路的。
耶律家的部落,現在還有些人,在長白山下祖地生活,若是我們守不住他留下的江山,就退回遼東去。
莫非,孤這下半生,當真就要在遼東度過了嗎?”
“國主想的倒是遠。”
張楚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
他向御花園外看了一眼,站起身來,對耶律潔男說:
“不要亂想,安心待在皇城之中,只要我還在此,這座城,便穩若金湯。
有‘客人’來了,我去接待一下。
國主回去休息吧。”
說完,張楚縱身而起,如火光一閃,便消失在御花園中。
小國主如雕像一樣,站在那亭臺裡,目送著張楚離開,幾息之後,阿德收拾好棋盤,親衛程瘋子,也來到國主身後。
他在等待命令。
“去吧。”
耶律潔男,沒頭沒尾的說了句,身後程瘋子臉色有些古怪,他想說什麼,但還沒開口,就被小國主打斷。
少年君王這一瞬語氣幽幽,他說:
“天下紛亂近三十年,該統一了。
若我沒那個命,成天下共主,那不妨伸手推一把,把真正的山河至尊,扶上王位。
這也算是
我能給這方多災多難的天下,做的最後一些事了。”
“那王女末將沒見過。”
程瘋子沉聲說:
“但這些時日,末將跟在國主身側,見國主用心治國,實乃一代明君!
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國主,我們不必如此放棄,只要國主一聲令下,末將和城中軍伍,必死守城牆,護的國朝安穩!”
“不必了。”
小國主揮了揮袖子,活動了一下肩膀,將腰間佩戴的玉石象牙小刀取下。
隨手一丟,丟入眼前溪水之中。
他回過頭來,對程瘋子笑著說:
“長姐和姐夫信任範青青,那我也信她,你方才也聽國師說了,東瀛賊子,即將犯我中原,如你這樣的好漢子,怎能為我這無福德之人,戰死於此處?
你命中有福,是該馳騁疆場,護我神州無恙。
那才是兵家所求大道。
至於我。”
小國主抿了抿嘴,說:
“若我退一步,能換來天下平安,那,何樂而不為呢?只是,當初和國師做了血盟,現在要被我親手打破了。
唉
感覺對不起國師。
可是又與姐夫約定在先,真是兩難。
唉,國師那人,雖然看著陰鴆些,但實際上,也是個可憐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