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圓圓滿滿的家嘛。”
瑤琴笑了笑。
她拿起手邊的紅裙,遞給穿著單衣的沈蘭,又走到沈蘭身後,將她的頭髮解開,推著她到梳妝檯前,親自為她重整理頭髮。
一邊整理,一邊說:
“我也知你身世,少時做乞兒流浪,和我家青青一樣無父無母,被好心人養大,到三四歲時遇到了曲邪,這才有了今天這人生。
但那不是你自己選的,我知你人生前半段失意的很,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那都過去了,現在的你,已走回正道了。
劉卓然也未曾因過去那些事,就對你惡語相加。
你看,你兩相處的時候,他從不會主動提及那些,他是關愛你的,處處護著你,乃是十足良配。”
沈蘭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她抿著嘴,幾息之後,低聲說:
“但畢竟是做過的,妾身不能騙自己說,那都是曲邪的錯,南海派唉,妾身就直說了吧,妾身當年做殺手行當時,手裡也沾了南海派高手的血。
此次去那邊,是怕給劉家惹上麻煩。”
“麻煩?”
瑤琴動作一停,她皺著眉頭想了想,便對沈蘭說:
“不會有什麼麻煩的。”
“嗯?”
沈大家發出疑惑的鼻音,便聽到瑤琴說:
“我是不懂江湖事的,不過那些陳年舊事,拿出來再說也沒什麼意思,用夫君的話說,走江湖的,哪個手上沒點恩怨。
當年你也是身不由己,如今過去誠心賠禮一番,若他們要以此來欺辱你,也不必給他們好臉色看。
若是他劉卓然會為這事,就站在南海派那邊,你兩這婚事,也就不用談了,莫說是你,就是我,也不願看到你受這樣的委屈。”
她如此說著,手中動作不停,很快就給沈蘭盤起了新婦髮式,又拿起銅鏡,左右看了看,說:
“就這樣,明明白白的告訴劉卓然父母,你兩已有夫妻之實,他家兒子非你不娶,咱們女兒家,說是要賢良淑德。
但偶爾也要耍耍小脾氣的。
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你可是五行門門主,和他南海派掌門平起平坐的,又是忘川宗人,若是你受了委屈,我家夫君說不得就要往南海去一趟,給你主持公道了。
所以,別怕,放心去見就是。”
瑤琴在沈蘭肩膀上拍了拍,又拿起簪子,遞給沈蘭,後者深吸了一口氣,似又回到了那個殺伐果斷的姿態裡。
她站起身來,對瑤琴笑了笑,將簪子插在頭髮裡,劉卓然已經在樓下等她了,眼下事情很多很急,兩人回去南海探親,也是要抓緊時間,不能停留太久。
“別光說我了,今日也要給你提個醒呢。”
沈蘭對瑤琴低聲說:
“沈秋和那林慧音,今早已到臨安,怕是一會就要來這裡,你也要做做準備。”
她叮囑到:
“妾身知你是個和善之人,從不做那爭寵之事,但你畢竟是明媒正娶,先入門的,和那林慧音見了面,可一定要拿住了,莫要被她搶了風頭去。
你呀,對沈秋太縱容了,你看妾身就把他劉卓然壓得死死的,想再娶一門妾室,想都別想!”
“是,蘭姑娘訓夫之術高強,小女子望塵莫及。”
瑤琴捂著嘴輕笑一聲,她推著沈蘭走出房間,說:
“但我與夫君之間,和你與劉卓然之間怕是不太一樣,別耽擱了,快出發吧,誤了時辰,不好行船了。
哦,對了,落月坊的那艘船,就在碼頭停著。
你兩也不必再尋商船,就坐我那艘船去南海,沿途也能舒適些。”
“太招搖了。”
沈蘭皺了皺眉頭,身為殺手的本能,讓她行路時,總是不自覺的保持低調,而瑤琴那艘船她也見過。
雕欄玉砌,裝扮華麗,十足的富貴之氣。
舒適確實舒適,但有些太扎眼了。
“這是給你撐場面。
這世間人啊,總是以貌取人的,劉卓然父母也不能免俗,我還給你準備好了禮物,又有家中管事相隨,到時候一一送上去。
禮多人不怪嘛。”
論起待人接物之事,沈蘭差瑤琴好多個段位,後者畢竟從少時,就執掌落月商坊了,在沈蘭出發前,她已給好友遠行準備的妥妥當當。
沈蘭感謝了一句,便下了樓,不多時,便有一輛精緻的馬車,駛出了煙雨樓,往蘇州碼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