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也在張楚心中思索迴盪。
這位國師現在已到長沙,這裡是北軍在南方快速攻城略地的邊緣,從長沙過江西,上饒麗水一線往南,大片土地,已在北軍控制之中。
現在形勢一片大好。
這些地方,本就是南國核心區域,也是富庶平安之地。
趙家人在此處分封了一些郡王,來主持當地軍務,這些地方,大都是平靖之地,武備費拉不堪,面對北國武德充沛的大軍來襲,紛紛望風而降。
更重要的是,北軍帶來的,還有國主趙鳴的屍體。
張楚打的旗號,是為趙鳴復仇,討回公道,而那些趙家郡王,心裡對於能否討回公道這件事,其實並不在意。
他們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國主都被殺了,據說皇城被夷為平地,就以大楚的這種冷酷做派,若是真的南下,還有他們的活路?
這些人沒有太多選擇。
要麼在北軍面前做無謂抵擋,破城之後被殺死,積攢的榮華富貴被掠奪一空。
要麼,就順著張楚的口號,順應大義,與北軍合兵一處,抵擋大楚南下,雖然這麼做,有些對不起趙鳴趙廉。
但以北軍的軍力頂在前方,他們最少能得一些喘息之機。
就在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就已有四五位郡王投降了北國,還助張楚在當地招募軍伍,強拉壯丁,讓北軍勢力不斷膨脹。
當然,也有硬骨頭的,但死了兩個,剩下的望風而逃,從泉州碼頭出海,一路往阿瑜陀耶那邊逃竄。
張楚也不阻攔,他不在乎那些逃走的趙家人。
如今之局勢,對他依然有利,大楚起兵三處,正好在關中,中原,齊魯一線,這是將北國前鋒和北國國土分割開來。
只要自己頂住壓力,小國主在後方派出大軍,南北雙方夾擊,就大楚這一字長蛇陣,戰線拉得這麼長,只要被突破一處,那這天下之爭,就要花落北國這邊。
就算有天下精銳的天策軍在大楚那邊,張楚也絲毫不懼,以七絕門生死契的厲害,只需極短時間,他麾下兵馬的戰鬥力,也將成倍提高。
更何況,西域那邊,也還有七絕門人在招兵買馬,就算是打持久戰,張楚也絲毫不懼。
而目前局勢已定的南方,最大的變數,就是在苗疆這邊。
“若能得夫人相助,則天下大勢可定。”
長沙這處小院中,張楚揹負著雙手,眺望著苗疆的方向,在他手邊,是一壺冷掉的茶水,國師的雙色瞳孔裡,倒映著稍顯暗淡的天光。
他心中思索,倒也有些命數使然的感覺。
“誰能想到,這天下能夠一統,天命花落誰家,最終,竟然是由已安穩了近三十年的苗疆來決定的?
只是眼下戰事如天平,夫人這一枚砝碼,足以改變勝負輸贏。”
張楚低下頭,伸出左手,那裡本該有一枚象徵張家家主的祖母綠寶石做的印信,但現在卻早已不屬於他了。
“夫人,你想要的是什麼,全天下人都知道。”
國師嘆了口氣,感覺喉嚨乾渴如焦土荒漠,便轉身勾動手指,將那一壺茶水拿入手中,也不理會什麼禮法規矩,對著壺嘴,就將一壺茶當場幹掉。
水流潤過喉嚨,讓國師感覺稍稍舒適,但沒過十息,那種焦灼感又浮上心頭。
他穿的非常淡薄。
幾乎是單衣外套著一件黑紗外套,但即便如此,張楚也感覺全身燥熱,並非是那種情慾滾動的燥熱,就是字面意思。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顆燒紅的石頭,體內的水分都快要被蒸發乾淨,嘴唇龜裂如旱災大地,每一次咳嗽,都能帶出灼熱氣息。
就好像,一開口,就能噴出火來。
“父親啊,幫我一次吧。”
張楚嘆了口氣,返回屋中,拿出一個陶罐,伸手一撈,一塊冰被塞入嘴裡,入口即化,升騰的蒸汽,將國師整個臉都包裹起來。
在小院更深處,一處浴池中,已有侍女放滿了冰塊在其中,等待著國師前來沐浴。
臨安城裡,張嵐帶著玄魚,踏足走出履仙觀,懷中抱著小貓白靈兒,小貓一臉不滿,它知道,自己又要往瀟湘狂奔一趟。
這讓它非常不爽,甚至探出利爪,在張嵐手臂上劃出道道血跡。
但這也沒辦法改變鏟屎官一二號的想法。
“張嵐哥哥,我有點怕。”
玄魚抿著嘴,對張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