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沈秋的目光,在張楚身上上下看了看,搖著頭說:
“沈某的心眼,還沒小到和一個將死之人過不去。
再說,楊北寒自願入我忘川宗,以自己神魂為質,為我宗門服務,卻只求本宗主放你張楚一馬,就算自私如此,卻依然有這樣的長輩為你求生存。
張楚,你這人,幸運的很呢。”
聽沈秋所說,張楚的表情也變得低沉陰戾,他上前一步,直面沈秋雙眼,沉聲說:
“把北寒叔放了!你我的恩怨,你我自行解決,別把其他人也扯進來!”
“是我把他們扯進來的嗎?”
沈秋更不客氣。
直接抬起手指,點在張楚心口處,他語氣嚴厲的說:
“楊北寒,憂無命,甚至包括張嵐,誰把他們扯進來的?誰讓他們丟棄尊嚴,也要換回你這條狗命!
若不是楊北寒苦苦相求,若不是憂無命斷手捨命救助我妹,你以為那一日,你有命走出臨安?
張楚,你知不知道,張嵐不只是你兄弟,也是我兄弟!
而他為了救你,向我求取忘川經,自我識的張嵐至今,就沒見他那麼卑微過!
你呢?
你倒好,覺得自己很有風格,對吧?把你弟弟苦苦求來的救命功法,隨手一丟,是不想被張嵐看低?
還是覺得,一想被你看不起的弟弟,救了你一條命,你覺得心有不甘?
張楚,你就是個自私鬼!
你根本比不上你弟弟,你口口聲聲說不想讓你父親失望,但和你比起來,張嵐才更像是張莫邪和馮雨涵的兒子!”
“住嘴!”
沈秋的話,如一把劍,直插入張楚心底的傷痕,這兩人本就是命數糾葛,互為天敵一般,這會更是劍拔弩張。
隨著張楚一聲厲喝,灼熱之氣纏繞在黑袍之上,手指並刀時,一股股刀意旋轉迸發,猶若落葉瀟瀟。
而沈秋則冷笑一聲,帶著天機無常的左手,也扶在了腰間卻邪刀柄上。
苦寒刀意,引而不發,陰冷之氣,充盈艙室。
兩個強橫氣息對撞,讓整座鐵船都開始搖曳起來,周遭天榜也齊齊起身,打算介入,這會大敵當前,搞窩裡鬥可不好。
但有人比他們更快。
隨著幾聲腳步,數名蓬萊人衝入船艙,為首那人大喊到:
“寶船之上,不許爭鬥!諸位即是做客,便要有個客人的樣子,你等”
“滾!”
話還沒說完,張楚沈秋同時出聲,兩股本對抗的氣機,在這一瞬同時轉向,轟在那幾名蓬萊人身上,可憐的傢伙甚至來不及格擋,便被兩束刀意加身。
只是一息之間,那幾名蓬萊人便悄無聲息的倒下。
毫無外傷,但呼吸停止。
五臟六腑,體內經絡丹田,已被盡數斬裂。
“哼”
張楚冷哼一聲,揮了揮衣袖,不去看沈秋,轉身走向笑眯眯的陽桃,坐在他對面,而沈秋也收回目光,不和張楚這將死之人計較。
上前幾步,回到了黃無慘和阿青那邊。
“桃叔,你縱容聖女對我下毒手,很不講究啊。你看我這傷,還有救嗎?”
張楚端起一杯茶,語氣溫和的對陽桃說了句。
陽桃還是那笑眯眯的樣子,他輕聲說:
“這事確實是老夫疏忽了,但你張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是也騙過,也利用過老夫這古稀之年的老頭子嘛。
你也是很不講究,身為武者,不講武德,所以咱們扯平了。
至於你這傷,命脈已焚,生機已斷。”
陽桃端起茶杯,看了一眼還在看風景的桐棠巫女,還有和黃無慘低聲說著話的沈秋,他輕聲說:
“以老夫的手段,怕是沒救了,等死吧。但若你願意低低頭,那邊兩人,有的是辦法救你呢。”
“低頭?不。”
張楚啜飲了一口茶水,他輕聲說:
“我輸了小半輩子,就剩這點東西了,若是再丟了,可就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