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鐵自打金陵之後,就一直是以身穿天罡甲的姿態行走江湖的。
很多武者都認為,這是小鐵找了套盔甲防身,甚至有那麼一段時間,小鐵被江湖人斥做異類,大家走江湖,都是刀尖搏命的。
比的就是誰武藝更好,更精妙,一刀一劍就能決定勝負。
但你這異數,卻穿著這如上戰場一樣的重甲,讓尋常刀劍,根本難尋弱點,這讓武者們怎麼打?
完全就是不講武德嘛。
不過,在懂行的人眼裡,卻知道情況絕非如此。
尤其是那些墨家機關術有些瞭解的人,那些知道“天罡甲”是個什麼玩意的人,在面對小鐵時,只會感覺到全身發毛。
這天罡甲,自出現時,就不是一個好玩意。
最初墨家做出這東西,是為了懲罰惡人的,換句話說,這玩意是個刑具,敢穿著它行走江湖,打鬥廝殺,武藝如何,都不說了。
單從心性意志而言,就知道這絕對是個狠角色。
而如今,在聖火山的大廣場前,那些被卸下的天罡甲部件,帶著灼熱的氣息,散落在四周,被周圍旁觀人看在眼裡。
那黑甲內部聳立的鋼椎,在陽光下閃耀著寒光,還有滴滴血漬纏繞在其上,看得人心頭髮毛。
一眾原本對小鐵很有意見的聖火教護法們,這會也是面面相覷,一個個目瞪口呆。
這人!
這人一直是穿著這樣恐怖的東西,在和教主對搏嗎?
他是瘋了嗎?
這樣的東西,穿上之後,鋼椎刺入血位經絡,別說作戰了,尋常人連承受都難,那股痛苦,會把人逼瘋的。
能做到尋常人做不到的事,自然會被尋常人視為強者。
而在卸甲之後,小鐵穿著那沾染血色的單衣,有血色戰氣若煙霧升騰中,他伸出手來,將身上染血單衣一把撕開,丟在地面。
露出了那堅若金剛的軀體,精赤的上半身上,有傷痕遍佈,雖無聖火加持,但那些鋼椎刺出的傷痕,依然在快速癒合。
而那古銅色,若雕塑一樣刀砍斧削的面板,在陽光下,反射出如金屬一樣的冷漠光澤,又在血氣升騰中,帶上了一絲狂戰天下的霸道威嚴。
哪怕小鐵一句話都不說,但此時只是持劍而立,就有種滿滿的,屬於強者的畫風。
“聖火鍛體術!”
周遭護法中,有懂行的,當即驚撥出聲。
這聖火鍛體術,乃是聖火教的煉體絕學,放在天下武林,也是一等一的絕技,聖火教中亦有很多教徒修行。
只是鍛體術本就難練,日日打熬氣力軀體,是個水磨工夫,有的護法練了二三十年,也只是爐火純青,距離大成至臻,還差好遠。
但眼前這個持劍而立的年輕人,只看那一身銅皮鐵骨,散發著陣陣熱量,如太陽光鑄的血肉,便知道,他的聖火鍛體術,已然大成。
這根本不可能!
哪怕他是武學天才,也根本不可能在這個年紀,就把公認難學的鍛體術,練到至臻境界裡。
但事實擺在眼前,周遭那些同樣修行聖火鍛體術的護法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心中複雜難言。
只感覺自己這大半輩子,都活到了狗身上。
不過也有心思敏銳的,將目光落在地面那些散發著熱量的天罡甲部件上。
他們現在大概明白了。
為什麼這仇搬山,要穿著這樣可怕的玩意,一穿就是好幾年。
原來這才是聖火鍛體術正確的修行方法,要用這種近乎自殘的方式,讓血肉禁錮時時被重壓折磨,不斷的破而後立,最終直達至臻之境。
“砰”
一聲巨響,打斷了這些旁觀者的心中所想。
人人抬頭看去,便見碎石崩飛中,拖著巨闕的仇搬山,正若電光火石般,衝向陽桃教主,其動作迅捷如風雷齊動,快到肉眼難以捕捉,甚至在眼中帶出道道殘影。
揮劍之快,打的陽桃一時間也有些猝不及防,被逼退數步,又以火焰禦敵,卻還是被小鐵一劍展開。
他的速度,比之前何止快了十倍!
但想來也是。
這天罡甲如此沉重,小鐵平日裡作戰活動,都像是背了近百個沙袋一樣,在那樣的重壓下,他已習慣了時時用全身每一塊肌肉發力,來對抗這種重壓。
現在,戰甲除去,束縛不在。
還以原本那種全身發力的姿態作戰,自然能讓小鐵作為唯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