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大雪山,繼續向西,越過高原,便到達崑崙山中,墨家鯤鵬寶船這一行,橫跨中土大地,路程達到今萬里之遙。
到也不只是為了送忘川宗主往來西域,更多的是對這艘千年前的墨家造物,進行一番運作和熟悉,這些動手能力極強的墨家人,已開始繪製這艘寶船的圖紙。
看他們的樣子,或許在這次航行結束之後,就要動手模仿鑄造出這個世界的寶船來。
而負責駕船的,是鉅子的弟子墨黑,也是內定的下一任鉅子人選。
他在機關術造詣上已經很高絕了,已開始進行墨家天機禁術對於身體的自我改造,單從這一點來論,或許在手藝活層面,他已不比艾大差差。
但在武藝層面,就差的多了些。
不過眼下靈氣復甦,從燕京往崑崙這一路上,不過半月時間,以沈秋感知天下,已有靈氣自地脈升騰,就好像是整個人間都“活”了過來。
“以這種速度,最多幾月間,靈氣就會回到足以修行的程度,到那時,黑叔你棄武從墨,觀想靈氣,或走墨陣,墨器兩途,修上古斷絕之法。
想來,進度不會比練武更慢。”
在鯤鵬寶船的艙室中,沈秋正在和墨黑對弈。
說是對弈,其實就是被墨黑單方面吊打。
沈秋的棋藝不算差,在普通人中也算是個中好手。
但他連自己的弟子飛鳥都打不贏,更別說眼前棋力比飛鳥更高,已入化境的墨黑了。
不過這手談之局,重要的不在手,而在談。
兩人對坐,執黑白,方寸間論勝負,一邊廝殺,一邊問答。
“也不必那般著急。”
墨黑倒是養氣功夫十足,面對沈秋的說法,他慢悠悠的將一枚黑子放在棋盤,黑白麵具下,傳來沙啞之聲,說:
“以我墨家天機禁術,其誕生緣由,便是先祖們為了長生的一種嘗試,於我師父那般修行而言,全身改造,只留腦髓,已斷絕常態生死。
只要腦髓不死,活個一兩百年輕輕鬆鬆,那也是我將行之路,因而人間歲月於我而言倒並不急迫,修行什麼時候都可以。
眼下這天下之事,才是真正該憂心的。”
說到這裡,墨黑看了一眼沈秋,他說:
“以你親赴西域,如此上心,這東瀛遠征事,我墨家若不出面,就有些太辜負沈宗主一番苦心了。”
“哦?這意思是,墨家人也要參與到青青的遠征裡?”
沈秋落下一枚棋子,也不再去看棋盤,反正是必輸之局,便由著性子亂來了,他的問題,讓墨黑失聲笑了句。
這未來的墨家鉅子語氣悠然的說:
“墨家崇尚天志仁愛,行非攻之事,兼愛天下眾生,這中土的命是命,東瀛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我輩墨者雖不喜爭鬥,但有能力相助受苦者,就是必然要去做的,眼見惡事在前,卻無動於衷,這可不是一個墨者應有的道義。
當然,我墨家之前損失慘重,此番相助遠征,也拿不出太多人手,只能將墨家所做傀儡,放於戰陣之上。
就如你忘川宗的二十八星宿魔頭一般。”
“這個好,很好。”
沈秋臉上也浮現出笑容,他說:
“即是做炮灰用的傀儡,製作也不必那麼匠心精良。
我之前見艾大差所做的劣質傀儡,就已合用,以那等殺器,用鐵器木材,做起來方便,修起來也方便,正合戰陣使用。
至於衝陣大將,就用那二十八星宿邪魔傀儡,它們可不懼一般鬼武,東瀛地又有靈氣,能用些神魂異能。
將其放入戰陣之中,個個都是人屠一般的角色,這樣一來,大軍前鋒不懼損耗,又有墨家攻城術相助,在東瀛必然是旗開得勝的。”
這話讓墨黑點了點頭嗎,他又拿起一枚黑棋子,對沈秋說:
“聽你的意思,不求速勝?”
“不可求速勝。”
沈秋解釋到:
“這一戰又不是為了滅國,我那二徒弟乃是東瀛天皇血脈,這一次東瀛遠征,既是為了阻止鬼眾登陸中土,亦是為了助他重建東瀛體統。
若是都殺光了,那還建什麼國?
至於東瀛國中鬼武眾多,就由它去吧。
就如我與那真濟大和尚所說,大環境就是那樣,人人隨波逐流罷了,在那樣的慘事中依附黑暗求活,並不是什麼惡事。
只待光一出現,驅散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