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燃燒的廢墟之中,陣陣白煙升騰,那是被捨身決掀起的暴躁靈氣,以氣態升騰到空中。
這代表著沈秋此時體內暴走的靈氣,已超過丹田和經絡能容納的極限,一息之後,沈秋周身的白煙越發濃重。
他整個人就像是被丟進岩漿裡,被煮熟了一般,面板已近不正常的紅色。
他也體驗到了當日任豪的感覺,恐怖的靈氣,瘋狂沖刷著體內經絡,每一分每一秒,沈秋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推入極限。
但他比任叔幸運的地方在於,他在踏足天榜境界之前,已完成靈氣淬體,武君寶體已成,讓它十倍於先天之軀的堅韌。
他能承受這種鬼神之力的重壓,而不至於和任叔一樣,被暴走的真氣壓得軀體崩潰。
“呼,呼”
沈秋在大口大口的呼吸,那沉重的呼吸聲,像極了一頭猛獸,他的軀體在膨脹,隨著膨脹一起顯現的,是周身五色靈氣被壓做光紗般的流光。
腳下大地在悄無聲息的粉碎,整個燕京城都在震動,很有頻率,砰砰砰砰的,那是有節奏的震動,那是沈秋心竅的跳動聲。
那道壓住天下武者的天花板還在,但以如今這種捨命之法,沈秋卻感覺到,自己或許可以嘗試著去擊碎它。
那種感覺不是沒由來的。
只要爆發開所有的乾坤鎖,再以捨身決突破九分的十分禁招,或許,真的能打出一道裂痕,讓光照入這方人間。
不。
不是現在。
沈秋收回神遊天外的注意力,閒庭信步的挪過一步,輕輕鬆鬆的閃開了張楚揮砍而下的烈焰七絕刀。
在他眼中,整個世界在這一瞬變得極其緩慢,張楚出刀的動作,就如龜爬一樣。
而在張楚眼裡,沈秋的動作,卻已快到無法形容,自己的刀氣剛落下,沈秋就如未卜先知般挪開。
那動作快到周遭空間都承受不住,在沈秋挪移的地方,空中分裂出道道黑線,怪異至極,那是空間遭受到重擊,所產生的裂痕。
恐怖!
張楚的目光在這一瞬瞪大到極致。
武者本能在瘋狂報警,這樣的沈秋,擋不住。
就算聖火加身,有愈體之能,一樣擋不住,在自己完成自愈前,鬼神沈秋,就可以把自己磨成齏粉。
“啪”
沈秋的五指,從後方按在了張楚肩膀上,這個動作讓國師立刻反身攻襲,七絕刀意以最大程度推出,但鬼神之中的忘川宗主,根本不受影響。
“我想給你一場勝利,但現在不能。”
“很抱歉。”
沈秋沙啞的聲音,傳入張楚耳中。
就像是奪命的徵兆呼喚,下一瞬,隨著紅芒閃耀,國師所有的力量都像是消失了,他欲要抵抗,要化身烈火遁走。
但不能。
壓在肩膀上的手,就如鎖一樣,那股暴躁的靈氣,以攻城掠地之勢,衝入體內,在四肢百骸中,將灼熱的真氣擊潰打散。
讓張楚連躲閃挪移都做不到。
而那穿刺一刀,太快太急,自出刀一瞬,就好似閃現一般,已切開空間,留下黑色線條殘像,像極了意識模糊時,所看到的幻覺。
但那是真的。
就如是膨脹的氣球上,悄無聲息的多出了一絲裂痕,所有氣體,都從其中噴湧而出,帶著張楚的精力,生命力,還有意志。
灼熱的鮮血,一滴一滴的,從兩人所在之處,滴落地面,很快匯成一地血泊。
國師低下頭,看到了沒入心竅的卻邪刀,這把刀刺入心竅時,一點感覺都沒有,大概是出刀的速度,已經快到神經都來不及傳達痛楚。
刀刃上的紅芒,帶著古怪的光。
那種如星點散碎的光,張楚見過,那是碎靈秘法,專用於破去武君寶體的秘術,這一刀刺穿,斷絕了張楚體內所有生機。
就像是難以理解的仙術,從存在層面,壞去了張楚的生命力,在軀體和靈魂雙重層面,都給了他致命一擊。
“唰”
張嵐的腳步,從火海中跳出。
他已經竭盡全力趕來,但還是晚了一步。
他看到了張楚被沈秋扶在當場,也看到了卻邪刀刺穿張楚心竅,更看到了張楚腳下的血泊,他愣在了那裡。
卻邪魔刀渴望汲血。
但它今日卻不敢去飲盡眼前國師的精血。
因為沈秋不許。
這並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