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無劍助拳,要殺進去,並不難。”
“殺進去確實不難。”
沈秋摩挲著鬍鬚,說:
“我家兄弟已快馬加鞭,最晚明日下午,便可至寧波,有他手中寶扇相助,咱們就算發狠,屠了那山莊同樣不難。
真正難的事情,在後面,我很好奇,這陸歸藏是怎麼管家的?怎麼會讓如此一個偌大的武林世家,就這麼如此軟骨頭的,投了蓬萊?
不搞清楚這個問題,歸藏山莊的麻煩有的頭疼呢。”
“我路上過來此處,其實心中也在思索這個問題,不過我的思路和沈兄你有點差別。”
花青摩挲著下巴,說:
“最近寧波附近,流傳著些小道訊息,說陸歸藏此次閉關而出,必入天榜,傳的有鼻子有眼,這事你怎麼看?”
“閉關?”
沈秋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的回答說:
“只怕不是閉關這麼簡單吧。”
“嘎”
黑夜裡傳來一聲怪叫,沈秋抬起手來,夜色中一道黑箭衝下,正落在他手臂之上。
驚鴻收攏翅膀,很是優雅的啄了啄自己脖頸上翎羽。
在它爪上,綁著一封信,沈秋將那有五行門暗記的信取下,開啟看了看,臉色變化幾分,又遞給了花青。
說:
“你說這巧不巧?咱這邊剛有端倪,那邊最好的探路者就來了,這陸歸藏,還真是福緣深厚的很,老天爺都不忍見他墜入災厄。
你先帶無劍迴天童寺吧,讓他好生修養。
解去心中戾氣,再聯絡一下五行門那邊,最後讓涅槃武僧們多念幾遍經,做好破殺戒的準備。”
他對花青說:
“我在此地等七魔歸來,順便等張嵐過來。”
“明日亥時三刻,帶齊人手,咱們去歸藏山莊,拜訪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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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說的“探路者”,指的是風塵僕僕,剛到寧波的七截劍客東方策。
他之前作為純陽宗的代表,在泰山玉皇宮和沈秋見了一面,也得相助,修神魂秘法,學神武之術。
這人是個有天賦的,在沈秋離開泰山三日之後,便修得神魂入門。
他和沈秋幾乎是前後腳離開齊魯,而且兩人的目的地,還都是寧波。
不同的是,沈秋是來此地開殺戒的,而東方策,則是由著心中情愛思念,來此故地重遊,與知心好友見上一面。
在瀟湘時,他視作妹妹的林慧音,鼓勵他勇敢一些,莫要讓舞陽真人許諾的五年時間,平白流散。
畢竟五年之後,東方策願不願意,都得接任純陽掌門這一職位,屬於他的自由時光,已所剩不多。
俗話說得好,時間長不長,或者去什麼地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身邊相伴的是誰。
對於東方策而言,在這片萬丈江湖裡,能得他心神掛念的,也只有那一位罷了。
他是走水路,沿著近海到寧波的,到達寧波城時,正好是深夜。
作為很注重儀表的豪俠,自然不能就這麼風塵僕僕,全身臭汗的,去見陸兄,東方策便尋了個落腳處,休息一番。
待第二日一早,換了身瀟灑的黑衫常服,又將長髮箍起,紮成文士髻,很是風流倜儻的模樣,這才往城外歸藏山莊去。
說是山莊,其實也臨海,就建在城外外遊山半山腰上,風景自是不必多說。
這陸家不僅是江湖武學世家,也是寧波之地一等一的豪門,傳承悠久,祖上還出過大楚朝的狀元,當過官。
算是當地一流士紳,吃穿用度,家境居所,自然絕非尋常。
早年間最風光時,莫過於陸歸藏的父親陸文夫,乃是任豪之前的武林盟主,可惜死的太突然,便讓陸家有顛覆之憂。
從那之後,陸家就非常低調,幾乎不涉任何武林之事。
就算陸歸藏十六歲出山莊闖蕩江湖,也是以個人名義,尋常武者,想要登門拜訪,也會被婉拒。
不過,東方策,可不是一般武者,他與陸歸藏的關係密切,乃是知己好友,如真正的異性兄弟,此番前來拜訪,無人阻攔。
山莊管家很是殷勤的將他引入莊中,但在山莊前廳,迎接東方策的,卻不是他日思夜想,心頭掛念的好兄弟陸歸藏。
而是陸歸藏的大哥,陸家現任家主。
陸連山。
“東方大俠來了呀,真是貴客臨門,讓鄙莊蓬蓽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