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道觀之中,隱修於此地的沈秋,正津津有味的捧著一本珍貴道典在閱讀。
在他腳下四周,零散的放著十幾本古籍,有武藝絕技秘典,也有正統的道門秘典。
就如他手中捧著的黃庭經,乃是千年前存下來的仙術卷。
那些文字玄而又玄。
普通人別說領悟了,就連讀起來都難。
這是屬於學霸的世界。
學渣止步!
“唉,就不能好好說話,非要寫的如此晦澀,真叫人頭禿。”
沈秋嘆了口氣。
翻閱手中道典紙張,一本經看完,結果看了個寂寞。
但這不光是悟性的問題。
寶藥重塑根骨後,沈秋的悟性算不得頂尖。
但也絕對不差。
這會看不進去這本經,主要是因為,他心裡還有其他事情。
現在已是正定二十六年的十二月份了。
距離春節,只剩下不到兩個月。
去年的春節,本說好要和愛妻家人一起過的,結果最終還是錯過了。
雖然瑤琴來信說,她並不在意這些。
青青更是可以理解師兄忙碌。但沈秋心裡還是有種愧疚,把愛妻和師妹丟在陶朱山,雖然有阿青護持,安全無恙。
但總有些薄情之感。
“今年春節,不管有天大的事,也要陪在她們身邊。”
沈秋暗下決心。
算算時間,還有不到兩個多月。
從齊魯趕回去,應該是足夠的。
不過說起時間,沈秋就又皺起了眉頭。
“我對於時間的概念,已出現了一些很難形容的偏差。”
沈秋舉起左手,放在眼前。
眼中有難言之色。
自從劍玉幻夢的時間流速維持在十倍之後。
他對於外界的時間變化,確實就再不敏感,雖說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躲在幻夢中修行。
不可能達到那種一年當十年過的境界。
但兩種時間流速的錯亂,依然對他造成了強烈的干擾。
屬於他的時間,似被無限拉長。
將仇不平安葬在青龍山,與小鐵暫時告別,讓他在齊魯之地繼續漫遊行事,是不到半個月前的事。
但對沈秋來說。
卻遙遠的如同一兩年前的舊事。
的確,不管幻夢中時間怎麼流逝,外界都不會變化。
但屬於沈秋的成長? 卻很難再用普通的時間流逝來形容。
他這具軀體。
現在剛到弱冠? 二十歲,但沈秋的自我感知? 或者說他的精神年紀? 在劍玉幻夢的不斷摧殘下,已有差不多快不惑之年。
尤其是在不帶斗笠的情況下? 軀體的年輕,和精神的老成? 內在和外在的差別? 以一種很微妙的方式結合。
給沈秋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氣質。
詭異。
不舒服。
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眼睛,透著一股與年齡極不協調的邪氣,就好像是他也被老鬼奪舍。
年輕人的軀體中,換了箇中年人的神魂一樣。
“時光只是流逝? 年紀漸生? 卻不代表成長,轉眼間,我就成了一個該喝枸杞茶的油膩大叔。”
沈秋坐直身體,將手中黃庭經合攏,放在腳邊? 又信手拿起一卷秘籍,攤開來。
他一邊看著這份“九九歸真歌訣”的內功心法? 一邊說:
“我還聽人說,大部分人? 其實在而立之年就已死去,之後的人生? 不過是前三十年的不斷重複? 黃道長? 覺得這話對不對?”
“一派胡言。”
書籍擺滿的古樸書架後,身穿道袍的黃無慘信步走來。
這位玉皇宮當家掌門一邊撫摸著修繕極為工整的鬍鬚,輕聲說:
“貧道見你方才讀黃庭經,也該知曉,我道家明言三千句,可曾有一句勸人渾噩?
人生數十年,便是用心溫養,也不過延壽十幾載,人之一生。
可以如樹下蚍蜉,也可以枯木逢春。
可以如白駒過隙,也可以度日如年,哪有什麼而立之年就死去的糊塗說法?”
紫薇道長面色溫和,絲毫不在意沈秋此時已傳遍天下的妖人身份。
他站在沈秋身後一丈,輕聲說:
“幼童純粹,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