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高心呢。
我已許久沒見到龍馬君如此高興,忠誠的犬武士,大概也在為尋得好對手,而倍感欣喜。”
“你等都留在這裡。”
小男孩將手中沉重的墨色倭刀提了提,他對六個護衛說:
“我去見他,他在等我。”
“不可!”
兩個老陰陽師立刻開口說:
“此地乃險境,來人不知善惡,貿然前去,恐傷御主。”
“不會的。”
小男孩仰起頭,認真的對兩個老頭說:
“龍馬君委屈求全,是為了我們尋得一道生機,我曾見不到任何的光,是龍馬君在黑暗中如忠犬般護衛我。
但眼前,有光。”
說完,他也不理會眾武士的阻攔,獨自配著長刀,整了整衣服,大步走入營帳裡。
光線暗淡一絲,讓小男孩的眼睛眨了眨。
下一瞬,他就看到了坐在火塘邊,正看著他的那個男人。
兩人四目相對。
倒映在沈秋眼中的,是一個半大孩子。
體魄有點弱,但那雙眼睛卻非常明亮,奇異的眉宇被做成兩輪勾玉,初次之外,他和中土的小孩,也沒什麼區別。
矮小的個子,瘦瘦的身體邊,很辛苦的抓著一把沉重的墨色黑刀,那刀的長度,比他整個人還要高。
但他死抓著那把刀不放手。
那似是一種象徵。
“我叫飛鳥,沒有姓氏。”
被沈秋注視,小男孩有點緊張。
但他很有教養,一舉一動都有大家風範,在營帳中的花青和真濟老僧的注視下,這小男孩解下腰間墨色黑刀,雙手捧起。
他向前走出兩步,落落大方的將手中刀向前舉出。
說:
“這把刀,是我父親留下的,最珍貴的東西,父親說它有一個國家那麼沉重,它確實很沉,我沒辦法用它。
不如就把它送給閣下,請閣下放過龍馬君,饒恕他的無禮。”
這孩子聲音清脆,說話時很有節奏,就如頌詩一樣。
沈秋並不看被遞到眼前的名物,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眼前這孩子身上。
但真濟和尚上前一步,仔細打量那把黑色的,帶著如月弧般優美曲線的刀,著重看刀鐔銘文。
這一看之下,老和尚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他瞪大眼睛,似是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這個七八歲的孩童。
幾息之後,他顫顫巍巍的,對沈秋說:
“這把刀,叫三日月宗近,是東瀛皇室名物,代代相傳。”
沈秋好像沒聽到一樣,他看著眼前小童,輕聲問到:
“你是怎麼知道,龍馬對我無禮?”
“我看到的。”
飛鳥咧開嘴,笑著說:
“我的眼睛,可以看到很多東西。
就比如閣下,在我眼中,是一頭身披盔甲,全身赤紅,鬃毛飛舞,頭生獨角,威武非凡的巨犀。
正在璀璨星空裡賓士,龍虎相隨,又灑下點點光芒,照亮濃重黑夜,為看不到光的人們,照亮前方的路。”
“哈哈哈哈”
沈秋揚天大笑,他說:
“你這孩子,一開口就罵人,我分明是個人,又豈是什麼威武巨犀。”
笑歸笑。
他卻知道,眼前這孩子,說的是對的。
紫薇道長曾為他批命,說沈秋的命格為北方七宿第一,斗木獬之相。
所謂斗木獬,不就是一頭橫衝直撞的犀牛嘛。
笑完之後,沈秋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他對眼前飛鳥童子說:
“我這趟,是為你來的。
你是誰,我不關心。
你的血脈源於何方,我也不是很看重。
但你這雙眼睛,我很需要,飛鳥,我欲再斬仙人,要靠你這雙眼睛,為我指明方向,你願意幫我嗎?”
“願意啊。”
小童子見沈秋不接手中刀,自己舉著也很累,他便將長刀杵在地上,雙手扶著,面對沈秋的詢問,他並沒有太多猶豫。
就如尋常孩童一樣,應聲說道:
“那我幫了你,你也要幫我。
我的故鄉現在很亂,好多人死去,好多人背井離鄉,我看到了太多災難,看到了太多恐懼,我的眼前,除了黑暗,什麼都沒有。”
這孩子抿了抿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