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踏出第一步時,熟悉的慘叫聲,又一次自屋中響起,那不是陸玉娘發出的軟弱的尖叫,純粹是風雷神的惡趣味。
它試圖用折磨肉體的方式,來讓陸玉娘向它屈服。
真是個愚蠢的傢伙。
如果是沈秋,就絕對不會用這麼低階粗糙的手段。
聽說某個頻率的電流,流過軀體某些敏感部位時,會讓人產生一種無法抑制的痛苦快感,最妙的是。
那種感覺,是會上癮的
如果他是風雷神,陸玉娘這純情丫頭,估計連一個時辰都撐不下去,就會乖乖屈服。
不但成不了鬼武,還會淪落為被鬼靈操縱的人鬼。
“唉,吃了沒文化的虧啊。”
沈秋搖了搖頭,語氣古怪的說了句。
他揹負著雙手,搖搖晃晃的起步掠入夜空,在幾息後,又回到了那水池邊,繼續看那捲陸連山的手札。
這鬼武之道,當真有些意思。
陸玉娘是試驗品不錯。
但若她真的能以女子心智,駕馭住強大的風雷神,那就代表著,沈秋在對付蓬萊的戰爭中,又多了種可以使用的手段。
這次看書,也沒能持續多久,就被一名意外來客打斷了。
“沈大俠。”
臉上還帶著風塵僕僕的疲憊之色的涅槃武僧,鐵牛,快步從湖邊另一側衝出來,他對沈秋說:
“舟山島那邊,出了新的情況!花青大俠讓我回來,請你過去,主持大局。”
“嗯?”
沈秋意外的抬起頭,看著鐵牛,他說:
“出了什麼事,竟讓花青那般自信的人,都覺得自己決定不了?”
“是倭人。”
滿臉橫肉,但心地善良的涅槃武僧說:
“我等和花青大俠,劉大俠一起驅逐倭國賊人,本進行的非常順利,本該最晚到明日,就能將潛伏在外海的賊人盡數殲滅。
但就在兩個時辰前,有支大艦隊,自外海夜渡而來,正停靠在花鳥島邊緣。
船上都是倭人武士,武備齊整,氣勢洶洶。”
“他們打的什麼旗子?”
沈秋眯起眼睛,追問了一句。
鐵牛說:
“我看不懂倭國文字,不過隨行的嚮導多年前做過海商,他告訴我等,那幾個字的意思是,‘三韓之地徵南先鋒,龍馬國兵備禦所’。
還有旗艦的將旗。
上面的文字,是‘徵南大將軍,龍馬大名坂本氏龍馬’。”
“唔,是他啊。”
沈秋瞭然的點了點頭。
他盤算了幾息,對鐵牛說:
“你先去休息,明日一早,我隨你前去那邊。放心吧,以真濟和尚的說法,那一夥倭人並非敵人。
最少,不是我等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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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時分,天童寺所在的太白山麓的一處山峰上。
一個用黑布斗篷,將全身裹得嚴嚴實實,但依稀能看到修長身姿的女子,正踏足石階,在這清晨將至,萬籟俱寂的時刻,站在了這處空無一人的山崖上。
她就那麼站在那裡。
不發一言。
似是在等待某個時刻的到來。
一炷香後,在她的注視中,一輪紅日,猛地從海平面上跳起。
光。
明亮的光,隨著這朝陽初升,將萬千黑夜驅散,將明亮重新帶回了這個並沒有太多變化的世界。
光有些灼熱。
看著那一輪大火球升上天際,陸玉娘伸手摘下頭頂的黑紗斗笠,她甩了甩腦後披散的長髮,俏麗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久違的笑容。
額頭上,多了個如風雷交錯的傷痕,並沒有破壞她俏麗的臉,反而給她增添了一絲神秘的氣質。
她似是自言自語的說:
“你多久沒看過日出了?”
沒人回答她。
但她立刻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說錯了話。
便伸手在嘴唇上打了打,又說:
“唔,對不起,我忘記了,你是個自陰鬱絕望中誕生的鬼靈,你大概從沒看過日出。但你能透過我的眼睛看到,眼前這景象,很美。
真的很美。”
陸玉娘將身上包裹的斗篷也張開來。
她換了套和以往沒什麼不同的素色長裙,又迎著陽光,攤開雙臂,任由溫暖的陽光,照在她雙臂的面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