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之術,是老祖壓箱底的手段。
就連追隨他千年有餘的搬山君都不甚瞭解,只知道這是仙尊境修士感悟大道所得神通,其未能無盡無絕。
老祖用被桐棠夫人煉做仙蠱的寶體,承載神魂,又因仙蠱無時無刻不在汲取靈氣,導致老祖這修士無法再用仙術對敵。
但這並沒有太多的削弱老祖的戰力。
一年前,開打之前,大夥以為老祖是個純粹的修士,是個暴力法爺。
便想盡辦法封絕了他的施法能力,結果一開打,才發現,老祖不光是個法爺。
人家還是個資深大德魯伊。
這隱藏一招,差點就在一年前讓眾武者徹底翻船,好在沈秋也有準備,最後時刻力挽狂瀾,才又拖出一年時間。
面對老祖神乎其神的變化之術,沈秋敢來赴約,自然是也有所準備。
此時山中,整個碎裂的蓬萊山,都在兇獸饕餮吞天食地的威能中,被不斷拉向巨獸之口。
那些欲逃離的妖物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能在那狂風怒卷中,不斷被吞入永無盡頭的胸腹之中。
饕餮,又名狍鴞,其狀兇狠無端,其性貪婪無比,吞噬天地,永無盡頭,號曰兇物,乃天地禍端。
這樣的兇獸發威,實在是震動天地,攪得風起雲湧,在那陣陣惡風中,隨著蓬萊山下靈陣失控,恐怖容量的靈氣爆發到空中。
本就破碎的山體,哪裡能承受這種內部爆發的重壓,頃刻間就再碎裂,將個方圓百里的群山都裂做漫天浮島。
那些靈氣升入空中,又被饕餮吞食,吞入靈氣越發雄壯,讓老祖的威能更甚,以腰腹大口吞食之力,更強三分。
“唰”
身影搖曳,融入惡風之中,踩著碎裂於空的石塊,如光影飛濺,轉瞬便入兇獸身前,手持一物,如使劍一般,向前穿刺。
老祖不躲不閃。
他對龍虎寶體很有信心,這武君寶體淬鍊至極,尋常刀劍,傷不得其身絲毫,就以沈秋碎靈秘法,雖傷的靈樞,但破不去寶體復原之能。
就算硬吃一劍,問題也不大。
戰鬥至此,沈秋那十方神武的鬼神之力,雖還維持,但已有減弱之態,只需再拖下去,待到鬼神之力消散,褪去神異的沈秋,也不過是老祖手中一盤菜罷了。
“噗”
鮮血暴起。
隨著那一物刺入軀體,老祖當覺不妙,立刻就要抽身而退,但下一瞬,他卻停住了腳步,不但停下了腳步,還散去兇獸之形,又化作人形站立。
所有的動亂災難,都隨著饕餮之形散去,而消散下來。
老祖與沈秋當面而立,沈秋還維持著穿刺的姿態,老祖低下頭,便見一物刺入血骨,破開皮肉。
但卻不是刀劍。
而是玉。
劍型之玉,不華美,也不貴重,被握在手中,就如一把縮小的匕首,又無鋒刃,本就不是武器。
按道理說,這樣的玉做穿刺之態,是根本不可能破去寶體的。
但偏偏它就是做到了。
做到了名冠天下的十二寶器,亦做不到的事情。
老祖能感覺到那堅固之物,橫置於心竅血骨之中,他臉上的表情分外怪異,似笑非笑,又帶著一股茫然無措的欣喜。
就好像是有什麼好事突然發生一樣。
飽含生命力的鮮血,一滴滴的從老祖心竅傷口滑落,融入那月白長袍上,帶起一道刺眼的血痕,但兩人卻並不關注那傷口。
老祖打量著沈秋,他說:
“你,可知道,你做了什麼?”
“知道。”
沈秋回答說:
“我把你最想要的東西,親手送到了你身體裡,還解開了桎梏,讓它不再獨屬於我,由你也可以使用這仙緣劍玉了。”
隨著沈秋話音落下,一股奇特的力量,順延著刺入老祖心竅的劍玉,在他軀體中逸散開來,老祖心念一動,便看到天地轉換,眼前光景驟然變化。
好似改天換地,一副通天武境,在他眼前舒展開來,時間流速在這一瞬驟然變慢,好似十倍時光於他操縱。
曾獨屬於沈秋的劍玉異能,如今落入他手中,被他完全掌控。
老祖的見識,可比沈秋多得多。
他能透過這些劍玉異能,看到更多更深邃,隱藏於真實之下的東西,這塊劍玉外表並不出奇,但它所造之法,卻蘊含了夢、時光、魂靈多種道法真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