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艾大差沒好氣的說:
“已近修好了,老子這幾個月,在北邙山裡尋了個陰氣聚集之地,用秘術修復她體內缺失的魔符。
又尋了合用手骨,腿骨,細細打磨,加之陰鐵熔鑄,勉強修復了她損壞的骨骼。
當然不可能修到完美,但如今行走自如,打架什麼的,因修復之故,難以再和如你這般絕世高手對抗。
但用以壓制他人,卻已再無大礙。
就是心裡這口氣咽不下去!
那夥蓬萊人可是把老子坑慘了,這趟過來,除了想要趁亂尋得幾幅好材料之外,還要再問問你,何時再打上蓬萊去。
帶老子一起,這口氣不出了,老子心頭不爽利!”
“那你可是來的巧了,我不日就將啟程去蓬萊,不過,魔君方才說,你這些時日都待在北邙山閉關?
難怪連丐幫在天下到處尋找,都找不到你。”
沈秋聽艾大差所說,便打趣說:
“你還真是專業挖墳,以你對機關術的細緻要求,要尋到合用手骨,也不知有多少豪傑先賢陵墓遭難,怕是
等等。”
沈宗主的目光,突然鎖定在了艾大差的右臂和雙腿上。
幾息之後,他說:
“你用自己的骨骼為料,為她修復的?你可當真是瘋了!”
“瘋?這哪裡算的上瘋?”
艾大差哼了一聲,不以為意的說:
“修復這等寶物,自然要用最熟悉,最穩妥的料子,老子去尋其他天榜遺體,弄不好,又要被你們這些貨追的遍山遍野跑。
以往也就罷了,如今這時日,哪有時間和你等再玩?
再說,這替換了手臂,腿部,於我這機關師而言,倒也沒什麼不妥之處。
反正當初在齊魯,就因你這惹禍精,讓老子左臂喪失,遲早也要走上天機禁術這自我改造之途。
既然早晚都要走,為何不用這必然要被拋棄的骸骨,做些好事呢?”
說著話,魔君抬起手來,以一種讓沈秋有些接受不能的“溫柔”,在天機人偶小差的臉頰上抹了抹,又幫她理了理頭髮。
還是那張粗獷的大臉,還是那古怪而恐怖的大小眼,還是亂糟糟的滿頭亂辮,就連鸚鵡綠的長袍,都如以往一般。
但這會的艾大差,身上卻多了一種之前和傀儡相處時,未曾有過的溫柔。
儘管這個瘋子,對於自己親手做的傀儡,一向都非常用心,但今天這場面不一樣,看艾大差對小差愛惜的樣子,已是超出了手藝人對於自己作品的熱愛。
或許他自己是沒感覺到有什麼問題,如小差這般的天機人偶是每一個機關師都渴望的寶物,但這種姿態,確實讓旁觀者沈秋感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尤其是小差這個武衛製作實在太過精良,不同於沈秋之前所見。
秀禾,月君等人,雖然也是精良的傀儡,但最能看到些縫合或者改造的痕跡。
心中知道那是傀儡,自然無有太多感覺,但小差臉頰上,卻看不到一絲縫合的痕跡,完全就是一張淡雅分明的女孩臉。
那稍顯白皙的面板,還有那雙藍色但無神的眼睛。
初看還好,時間長了,就很是滲人。
以方才艾大差所說,這小差人偶定是如那龍虎寶體一樣,曾屬於千年前的一位鍛體武君,被墨家先祖收容遺體,做成了真正的天機武衛。
不過以墨家人那種行事風格,這具寶體的來源,應該是正當的,而且此時一千年後,也不必擔心再有怨靈前來威逼求索。
儘管現在艾大差和這人偶的相處方式古怪的很,但對於一個痴迷於魔道機關的傢伙而言,這也算是得償所願的大好事了。
而且技術宅玩手辦,叫老婆這種事情,畢竟是私事,沈秋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討論太多,他抽空往武境之中觀察一瞬,那方戰場還很是激烈。
一時半會看不出有結束的跡象,於是,他便收回注意力,又對艾大差說:
“你該知道,墨家已完成了鉅子交接,如今墨家首領,是你師弟墨黑了。我上次見他時,他託我轉達一份善意給你。
他說,你出身墨門,雖有誤會,但現在墨城已毀,以前諸般恩怨,也算是有了個了斷結果,便想請你重回墨門。
他們現在正在新建機關寶船,還欲在東瀛戰場,試驗一些最新還原出的墨家靈器,想來,以你對機關術的痴迷,那裡應該是個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