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一兩年中,佛家西方無量淨土,道家昊天靈域,五仙朔雪宮,魔盟魔淵等等一系列“仙界”一個接一個粉墨登場。
它們的出現,讓天下眾生都意識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仙界真的是存在的。
不僅僅是絕世武者可以憑藉神魂出竅,遨遊仙靈,大楚官方也在仙靈界中開闢陰司鎮守,欲要重塑天地輪迴。
換句話說,凡夫俗子,只要一生不做惡事,用心生活,死後也能升入仙靈界中,而惡人們,也有這個機會,但入其中可就是受苦了。
憑藉這一手宣傳,讓整個大楚天下的秩序,飛快的朝著民生安樂的方向推移,誰人不想自己死後有個好去處?
人性如此,更改不得。
但好奇心人人都有,這觀潮日一早,達官貴人們早早進入觀海樓中,除了一些文人雅士之外,大部分人討論的問題核心,就是在猜測七樓上的貴人,到底來自何處,又是何人?
也有膽大的,試圖藉著敬杯酒,拉關係的名義,往七樓去瞧一瞧,結果在六樓通往七樓的入口,就被一名身材修長,手持倭刀的女武者攔住去路。
誰都不能進入,勿要打擾貴人清靜,不過倒是有人認出了這女武者的身份。
有人曾在煙雨樓見過她幾面,這人名叫秀禾。
身份神秘的很,但可以確定是主管大楚天下情報往來,為女皇監聽天下,充作王者耳目的聽諦侯,神秘的“紅姑”身邊的心腹之人。
這下謎底算是揭開了。
七樓上,是那位千年來第一位女侯爺,這身份,確實是通天了。
再加上聽諦司身為女皇耳目,門人遍佈天下各處,專為女皇監察天下不法,蒐集官員犯罪證據,做的都是砸人飯碗的事。
沒人願意和他們扯上關係,因而就再無人敢去撩撥。
七樓上,便一下子安靜下來。
“日日睜眼,便有忙不完的事,妾身原本想著,這大楚天下平靖後,我這聽諦侯就能閒下來了,沒成想,這每日卻越發忙碌。”
七樓之上,裝飾異常壓制,用於觀海的封閉式亭臺處,穿著一身大紅裙的沈蘭,手裡捏著一份卷軸,一邊開啟,一邊對身邊人抱怨到:
“東瀛那方剛有了起色,中土這邊卻出了麻煩。
青青和朝堂諸公,這些時日也是焦躁的很,我門下部署壓力極大,各方都像是被抽了鞭子的驢,在天下各處跑動。
你說啊,這好好的,怎麼會一下子冒出如此多妖物?
而且是全天下各處都有,就好像是約好了一樣,一下子跳出來,把咱們人族嚇上一跳。”
說話間,女侯爺手中的卷軸開啟,掃了一眼,便滿面鬱色,似是厭煩生氣,便將那捲軸拋到一邊去。
動作大了些,撞出一聲響動,結果驚動了身邊搖籃,鬧得其中嬰孩驚醒,哇哇大哭起來。
“你呀,都是做母親的人了,又是朝廷大員,一方高手,為何這脾氣竟比幾年前更壞了些?”
七樓上的另一人無奈的說了句,伸手將搖籃中的嬰兒抱起,溫柔的搖晃幾下,說來也奇怪,被驚嚇到的孩子,在這人懷中似是感覺到很安全舒適。
不到幾息,便止住哭聲,還發出了咯咯的笑聲,伸出小胳膊,似和抱著他的人玩遊戲一樣。
這一幕,讓沈蘭心情更糟。
如往年一般美麗的紅姑,此時撇著嘴說:
“妾身為何心情要好?
這從妾身肚子裡生出的小負心人,比起親近妾身這人母,竟更是親近你這外人,這如何能讓妾身心情好?
要不是妾身對你知根知底,甚至會覺得,這是你使了妖法,為何咱們這幾家的孩子,都如此黏你?
你那處小院裡,都快成育兒所了。”
“你這就是胡說了。”
被沈蘭一番說法弄得哭笑不得的瑤琴,搖了搖頭,這位這幾年越發美麗妖嬈些的江南女子,一邊照看懷中孩子,一邊說道:
“你莫要和我比,慧音前些日子來看過,說是我已修出‘武意’來。
這倒是讓我驚訝的很,我又不習武道,便又問她,她說,天下三道三千,音律與武道亦有殊途同歸。
如今天下靈氣滿滿,又有落月琴這等靈物在身邊相伴,便讓我這一手音律也顯出諸般變化。”
瑤琴笑了笑,撥了撥耳邊長髮,說:
“所以細細想來,孩子們如此黏我,怕也和這事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