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嵐在巴東肆虐。
本地幾個門派被他禍害的不輕。
可惜,瀟湘之地因沈秋所行之事。
實在是抽不出精力,往巴東這邊來,抓拿害人者。
這一夥人之間。
以鳳頭鷹做聯絡,時時通報彼此行動。
就如瀟湘劍門下,獅相門代表剛剛遇襲。
第二日,江西新餘,鏡山之上。
獅相門宗門所在,便遭到黑甲劍士夜下襲擊。
一夜狂戰。
整個獅相門被付之一炬。
可憐這個宗門傳承,十多年前,被巫蠱道滅過一次。
這宗門重建不到兩三年,正是上升期時。
又遭惡人攻伐,徹底算是斷了傳承。
據說那山門中,還有兩個奪舍轉身的神魂。
被小鐵以聖火焚之。
不過這些事情,混在如水沸騰的江湖中,當真是一點水花都濺不起來。
有沈秋珠玉在前。
他的兄弟們做的這些惡事,實在有些不值一提了。
而江南那邊,情況倒是好一些。
蘇州城近來很是平靜。
最少表面上如此。
這座城裡,依然是那條花街柳巷,依然是原本的位置。
三年多前,蘇州夜戰中被徹底譭棄的煙雨樓。
已重建完成,重新開門營業。
重建後的煙雨樓,還是那三層樓宇。
雕龍刻鳳,華美異常。
兩盞大宮燈,懸於門廊之上。
請張嵐寫得牌匾,就那麼堂而皇之的掛在門前。
傍晚夜下,這煙雨樓前,熱鬧非凡。
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蘇州城的上流人物,又開始了有錢人枯燥無味的夜生活。
大家趕來此處。
自然是要觀賞沈大家的歌舞。
蘇州城沒了沈大家的三年,煞是難熬。
見慣了那等人間美景風物。
再去看其他歌姬舞姬的表演,實在是有些提不起勁。
庸俗!
太庸俗!
一個個都是庸脂俗粉。
好在。
名滿天下,琴舞雙絕的沈大家。
終於,又回到了她忠誠的蘇州城。
據說回來的那一夜,趕來觀賞歌舞的人,差點就把煙雨樓的大門擠破了。
就是熱鬧。
就是繁華。
不管天下各處如何混亂。
那些惱人的風,總是吹不進這方鶯歌燕舞之地裡。
煙雨樓燈火通明,照亮一方夜色。
但下方鼎沸的人聲熱鬧,卻傳不進三樓的琴房之中。
那一扇小窗關上,就似隔絕世外。
讓房中自成一統。
身穿大紅衣袍,還繫著絲帶的沈蘭沈大家。
正坐在銅鏡前,細細的描著眉毛。
她今夜要出場表演。
這身妝容,是馬虎不得的。
既然是做自己熱愛做的事業,自然要盛裝出席。
在梳妝檯前,擺著半個狐妖面具。
那是沈大家表演時的道具。
這種半含半漏的風情,最是能挑動那些男兒心腸。
而瑤琴覺得妖豔的長眉。
落在沈大家臉頰上? 卻是契合的很。
又細又長的眉宇如飛簷? 襯上那一雙花了些眼影的鳳目。
自有一番妖豔風情。
她喜歡這種生活。
行走黑暗,抹黑幹活的人。
都喜歡這種流淌著萬丈軟香? 燈紅酒綠? 揮霍無常,熱鬧繁盛的生活。
她也珍惜這種生活。
畢竟? 曾失去過一次。
能重活一次,自然要將它死死握在手中。
“妾身是用玉簪子好點? 還是這木簪子更合適?”
空無一人的琴房中? 沈蘭突然問了句。
在她身後,另一側的窗戶邊。
剛剛跳上窗戶的劉卓然被這個問題問的,有些茫然。
他還是那副披頭散髮的打扮。
穿著落魄的長衫,腰間繫著個紅酒葫蘆。
背後揹著把劍? 以紅木劍鞘包裹。
若是行走急些? 還能聽到劍鞘裡傳來的叮噹作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