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四個九州島上的大妖國已齊齊發兵過來,沿途還有十多個小妖國追隨,群妖浩蕩,數量在十萬餘。”
真濟大和尚坐在桌前,伸手取下斗笠,對龍馬說:
“它們是衝著福岡來的。
方才還有馭靈師觀看海潮,說海下那‘龍宮’,似也有了動作,潮水正在上漲,海中妖物,也想要分一杯羹。”
“我就說,這些往日貪婪暴戾的妖怪們,是怎麼能對我等之事,熟視無睹的,原來它們是在等瓜果成熟。”
龍馬喝了杯酒,手指在腰間刀柄上摩挲,語氣不善的說:
“等我福岡城如今人數眾多時,再來此雷霆一擊,不但可以滅卻我等這些叛逆,震懾已不太安穩的國內,還能讓日漸不符管束的妖物們飽餐一頓。
這些妖國背後的陰陽師們,真是好打算!”
真濟和尚點了點頭,他臉上除了嚴肅之外,倒卻沒有太多憤怒或者畏懼,這大和尚一邊轉著念珠,一邊說;
“龍馬君,這固然是一場危機,但實則其中,也有機遇。中土武者們在蓬萊山的一戰,我們已知曉了,那蓬萊老祖被封絕在山中,無法外出。
這就等於斷了蓬萊伸向東瀛的手,現在全靠國中一眾陰陽師聚起為禍,他們若真有實力滅絕我福岡城,哪裡還需要等待幾個月來調動妖物?
他們也怕了,龍馬!”
大和尚語氣錚錚的說:
“且如今九州島上,大點的妖國都已出動,叢集而來,與我輩死戰一場,若是咱們輸了,自無話可說,俯首就戮。
但若是咱們贏了
整個九州島,都將重歸天皇陛下的懷抱,這裡,將成為我等光復東瀛的大本營,而且,中土的援持,已在路上,或許不日將至。
這個訊息,那些陰陽師們還不知道呢。”
龍馬眯起了獨眼。
他手裡把玩著酒杯,已是明白了大和尚的看法,思來想去幾分,越發覺得大和尚說的有理,便飲下杯中酒,說:
“若是出城決一死戰,我們手裡力量不足,若是拿捏不好時間,這一城百姓,還有天皇陛下的宏圖大志,可都要付諸東流了。
所以,得御守,守到援軍到來,以他們的航程速度來算,最少得守半個月。
半個月,十萬妖眾
守不住的。”
龍馬站起身來,走到靜室窗邊,看著院中那顆櫻花樹,此時並不到櫻花開放的時節,樹上光禿禿的,並不好看。
要等到來年,才能看到那櫻花灑落。
這棵樹已在此地不知道多少年了,也不知道開放了多少次,它或許已見證了這片大地的苦難與希望,還會一直繼續見證它的新生與繁榮。
但就是不知道,自己這些武士們,還有沒有機會,再看到來年的櫻花?
“呋”
龍馬長出了一口氣,他扶著腰間三荒名刃,轉過身來,對身後大和尚說:
“城中御守,就交給你了,大和尚。”
“龍馬,你”
真濟和尚眼中閃過驚愕。
龍馬肯定是不會畏懼潛逃的,他此時說出這話,就代表著,他要行更危險之事了。
“我會帶五千武士出城野戰,其餘人等,都留在城中助你防守。”
龍馬語氣低沉的說:
“我們會盡我們所能,阻攔妖物進軍的速度,一定會為你們爭取到半個月的時間,哪怕死傷到最後一人。
這就是武士的宿命啊。
是我躲不過去的人生。”
“不可!”
真濟和尚站起身來,大聲說到:
“十萬妖眾叢集而來,你們就五千人,就像是水中孤石,被水一衝就淹沒殆盡,別說是爭取時間,就連拖延都做不到。
龍馬,你這是去送死!”
“不,這是賭。”
龍馬沉聲說:
“一場豪賭,國運興廢,在此一舉,我這身家性命,全部押上賭桌,要麼贏者通吃,要麼輸的乾乾淨淨。
大和尚,我們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人,我們已沒什麼是不能失去的了。
就如你在中土所見所聞,我等在還能作戰的時候,就得押上一切,尋取勝利,這便是我的道義,我至死,也想看到,記憶中那個,乾乾淨淨的國家啊。
你不必多說了!”
龍馬看著真濟和尚,他說:
“我將自己的後方,交給你了,大和尚,你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