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被搶了先啊。”
皇城大殿前,張楚向前眺望,看到了守在那裡的一支搖光衛,還有一眾江南武者,以及最近江湖名頭很盛的伏魔神劍何忘川。
還有那獵獵飛舞的大楚旗幟。
這倒是讓張楚面色微變,之前沈秋一系列的迷惑操作,還有張嵐那一晚的怪異表現,在他心中頓時連成一條線。
“原來如此!”
國師咬了咬牙,恨聲說:
“看似行走江湖,原來也是在佈局天下,倒是沒出我所料。你沈秋,濃眉大眼,結果也是來臨安摘桃子的!
罷了,既然你也入場,那咱們,各使手段吧!”
說完,張楚轉身,對身後憂無命說:
“一會,待我纏住沈秋,無命,你前去刺殺,務必殺了那大楚王女!沒了她,我到要看看,他沈秋怎麼讓這大楚朝復興起來。”
“大楚,王女?”
憂無命仰起頭,一臉疑惑。
“那是誰?”
“範青青!”
張楚扔下一個答案,回過身去,看著眼前大殿,卻未發覺,身後憂無命那張清秀的臉上,閃過的震驚與恐懼。
這一瞬的表情變化,是從未出現在這年輕人臉上的。
這一瞬,他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開來。
他想到了洛陽城裡,瑤琴對他說過的話,又想起了那一夜齊魯,沈秋問他的那個問題。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左手握著卻邪,右手前是張楚哥,在前方大殿裡,是青青。
他只有兩隻手。
這一瞬,卻想要握住三個東西。
他一直在拖延那個抉擇,不想回答那個問題,他擁有的東西不多,便不想失去任何一個。
但現在。
他必須做出選擇了。
刀?
張楚?
還是青青?
同一時刻,大殿之中。
本該煌煌大氣,一片通明,威嚴滿滿的大殿裡,卻黯淡無光,一片死寂。
甚至不用眼睛去看,都能察覺到那一抹如實質般搖晃的恐懼。
趙鳴坐在龍椅上。
那大概是天下最華貴之處,在凡俗紅塵中,無數人做夢都不敢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坐在那個位置上,為天下共主。
任何人就是不一樣的。
有的人生來艱難,為餬口就得拼盡全力。
有的人,卻一出生,就已經站在了終點,不,站在了人生看臺的貴賓席上。
可惜,擁有的,卻不一定是配得上的。
“亂臣賊子!”
趙鳴抓緊了龍椅的扶手,慘白的臉上,湧動著無端的憤怒,他的聲音沙啞,其中蘊含的意味複雜難明,也不只是在斥責沈秋,還是在斥責其他人。
他並不是個笨蛋。
今日這情況惡劣至此,就算剛才那會沒想明白,這會也該心中透徹,明明白白了。
事情,確實在按照蓬萊和他的商議推進。
以他為誘餌,引誘北寇賊子,天下叛亂入城,再以蓬萊仙家手段,雷霆滅之。
乍一看沒什麼問題。
趙鳴一開始也沒多想,但現在看到沈秋過來,他驟然發現。
自己真的是誘餌啊。
不是那個他以為隨隨便便過個場的誘餌,而是真正的,身陷絕地的誘餌。
蓬萊根本就沒想收他!
不,仙家人一開始沒和其他人一樣,把他當成尊貴的國主,也許在那些仙人眼裡,自己一開時就是個器物。
待價值用盡,就要和其他器物一樣,一腳踢開,生死隨意。
心中有某些東西在幻滅。
可怕到趙鳴根本不敢細心去想。
絕望。
已經如從暗光海中爬出的章魚,從他心底一點一點的蔓延,扼住他的喉嚨,擠出他肺部最後一絲空氣。
若是沈秋再晚來一會,怕他自己就要把自己嚇死在這至尊的龍椅上。
“噌”
劍鳴聲中,唐九生自龍椅下方站起身來。
一起起身的,還有三個同道,其中有個身形霸氣的老者,提著把鬼頭刀,還有個穿繡衣的女人,手裡捏著暗器。
眼見他們擋在自己和沈秋中央,趙鳴懸起的心,似也落了下來。
“四個修行有成的老鬼,用咱們武者的話說,就是四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