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南門處,巨響之中,龐大的城門如被攻城錘擊中,金色的火順延著城門瘋狂燃燒,只是一息不到,就將整個大門焚燒開來。
身穿黑衣的張楚甩了甩袖子,憂無命胡在他身邊。
在他身後,數萬赤紅著眼睛的魔兵嘶吼著,往再無阻礙的臨安城中喊殺而去,國主親兵,虎賁衛精銳,就擋在這處城門之內,已布好陣型。
顯然是料到這支敵軍會來。
虎賁衛穿金甲,魔兵穿黑甲,就像是黑潮翻滾,撞在金色堤壩上,只是接戰一瞬,便有數百人死於慘烈廝殺。
張楚卻看也不看戰場。
他從原地起身,揹負著雙手,踩在民居之上,頭也不回的往皇城方向去,在他身後,手持魔刀的憂無命雙眼一紅一藍,帶著妖豔紅芒,緊隨其後。
與此同時,臨安北門處,同樣是一聲巨響。
巨大城門就如捏碎的餅乾,洋洋灑灑的木屑橫飛,身穿白袍的純陽子,悠然收回左手,在他身後,天策精銳已整成兵陣。
身穿紅甲的李報國,手持嗡鳴不休的百鳥朝鳳槍,冰冷的殺氣流淌在身後,將搖光衛,河洛幫,丐幫,玉皇宮,純陽宗和劍門人士,都籠罩其中。
但李報國並非第一人。
在他身前半個身位,雄壯的黑色戰馬座鞍上,同樣穿著紅甲,帶著戰盔的青青,腰間挎著三日月名物,手中緊握一把和她氣質嚴重不符的宣化大斧。
綁成辮子的長髮,在腦後搖擺。
這把大斧,是在關中的時候,李守國送給她的。
算不得名刃,但卻是大將軍一生所用,再加上青青也會天策軍秘傳的破軍斧法,本身又是地榜高手,用這玩意,倒也挺順手的。
今日,她才是領兵大將。
“打起旗子!”
青青活動了一下手甲,修得神魂,便能在殺意戰陣浮現中,留的一絲清明。
她對身後吩咐了句,語氣冷漠。
在她身後,騎著黑王,如怪物一樣的小鐵,將一杆黑色大旗舉起,插在黑王的機關中,那大旗獵獵飛舞,上面只有一個篆體的“楚”字。
已到臨安,便不需再遮遮掩掩。
在李義堅等人的大笑中,在後方蔓延軍陣中,也有道道大旗被豎起來。
“眾軍士,隨孤入城!”
青青運起真氣,將自己的聲音傳遍全軍。
“重建大楚,復我河山!”
她一馬當先,倒提著大斧,衝入城中。
身後千軍萬馬追隨,在眼前城內,也有南國軍卒阻擋,但在百鳥朝鳳槍的嘶鳴聲中,當前校尉衝來,便被青青一斧砍倒。
第一抹血光之後,便是馬蹄陣陣。
殺意湧動,讓搖光衛的兇狠,再上一層,這些南軍士卒,怎麼擋得住如此絕世兵峰?一些年紀大的軍將,更是被那一杆楚字大旗弄得心神戰慄。
大楚,天下正統啊。
這是回來了?
“端的英氣勃發,不讓鬚眉,已亡的范家,這是要出個鳳凰啼鳴,引來百鳥朝拜,讓老道心生感嘆。”
純陽子語氣溫和的說了句。
在他身後,一眾江湖高手,也已準備完畢。
“走吧。”
老道擺了擺手,看向皇城那處,他說:
“咱們再不去,圓悟那廝,怕就要撐不住咯,黃道長,為咱們這些凡俗武者,亮個相吧。”
“噌”
太阿出鞘,紫光湧動。
黃無慘長鬚飄飄,向前一步,揮劍前刺,只見一道銳利劍光,橫跨長空,只朝皇城而去,也不知是打中了什麼,便發出陣陣迴響。
“唔,同道們來了。”
涅槃寺裡,沈秋霍然起身,他看著那一道跨過長空如紫電的劍光,回身對身後同樣起身,卻只握著一支青竹的阿青說:
“真不需要把劍?帶竹枝上戰場,有些不講究啊,大宗師。”
“用不著。”
阿青揮了揮手中青竹,說:
“這,就夠了。那個,是給你的。”
順著阿青的目光看去,在她身側的桌子上,一把兵刃被黑布抱著,僅從形狀,就能看出它的身份。
“搖光啊。”
沈秋伸出手,摸著那黑布,最終握住刀柄,他說:
“明明只有一年多,卻感覺過去了好久,今天又要讓它飽飲鮮血,大楚重建之日,搖光逞兇之時,還真有點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