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賣皮肉賺錢的活。
平日裡,只有雅士們到此,姑娘們才會歡迎。
販夫走卒們,再有錢,也入不得這個門來,不過眼下,樓中最紅最有名的清倌人,卻三兩個一起,在伺候一位老道士。
身穿青色道袍,髮鬚皆白,兩道白眉落於臉頰兩側,笑起來很溫和,就如慈祥的老爺爺一樣。
按理說,這樣的客人,是不可能得到清倌人欣賞的。
但現在,她們在房中奏琴鳴舞,臉上並無不悅,就好似在這兵荒馬亂的時節,還要把最好最美的一面,展示給眼前這位老爺爺。
這位獨臂老爺爺嘛。
也是優雅的很。
他就坐在窗戶邊,獨臂搭在紅木桌上,手指在桌面彈動。
眼睛半眯著。
像是沉浸於歌舞之中。
身前桌上,也無其他華美之物,就一壺散發著香氣的好茶,就一碟尋尋常常的茴香豆兒。
簡直是樂在其中。
明明窗戶外,有那股近在眼前的混亂。
但好似有他在此,天地萬物,都穩若泰山。
“砰、砰、砰”
腳踩樓梯發出的聲音,很快打破了此處讓人安心的寧靜。
手持油紙傘,帶著面紗的搬山君,踏足五樓,動作粗暴些,讓老祖睜開了眼睛。
“都火燒眉毛了,老祖還有興致,欣賞這凡塵歌舞,軟綿綿的,有甚意思?”
仙姑目光一瞪,就如母老虎出山,被她看到的清倌人們,一個個都嚇得如鵪鶉一樣,這等掐一掐,都能出水的江南女子,就算畏懼,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可惜。
在場兩人,卻都不是那等會去欣賞這種軟弱美的人。
“出去!”
仙姑說了句。
那些清倌人一個個飛快的帶著各色樂器,離開了這處雅室。
待她們都走後,仙姑上前來,坐在老祖對面,陽光在這一瞬,從窗外照入,正照在兩人身上。
溫暖了些。
“搬山,為何如此匆忙?”
老祖端起茶杯,啜飲了口茶水。
他說:
“千年前,就讓你修心修心,結果現在,還是這麼個魯莽性子,那曲兒,挺好聽的,千年中人間變化,倒也是別出心裁,總有讓人眼前一亮的事物。”
“老祖,我是不急,任憑他們來多少人,我一人一傘,足以滅盡,護此一城,我一人足矣。”
搬山君抓起幾個茴香豆,丟進嘴裡。
她說:
“只是你又不許我出手,還非要收那趙鳴入門,便是要使仙家手段,助他退敵的,趙鳴都急了,以無知凡人之態,像是慌了神,反覆問我,讓我煩得很。
老祖,你到底何時出手啊?”
“急什麼?”
老祖曬著太陽,笑眯眯的說:
“這人間城池,便是個舞臺,各路好漢,都要輪番登場,我之前與你說了,這一趟,便是來看看他們的成色,夠不夠格等我蓬萊仙山一宴。
這千年後,武者百花齊放的時代,就如方才那小曲兒一樣。
讓老道我也有些樂在其中。
新的風景,多好啊,我是捨不得就這麼和它告別的,也不知以後,能不能再看到。
見時容易,別時難喲。”
老道呵呵一笑,他沉吟幾息,說:
“不過小娃兒既然急了,那就讓他,與那些等待著踏上舞臺的人看看我輩仙家手段。”
他這麼說著。
伸出手指,在杯子的茶水裡沾了沾,伸手輕輕一彈。
“嘩啦”
萬里無雲的天際,突生異變。
悶雷劃過天空。
就如老祖到達臨安那一日,風雲漫卷。
那滴水珠飛入天際,化作萬千。
只是一瞬,便有豪雨降下。
電閃雷鳴,狂風呼嘯,照的整個臨安都好似從白晝化作黑夜,不見絲毫光芒。
一切都彷彿暫停了。
城中慌亂的百姓,城牆上浴血廝殺的兵卒武者,還有那些城外狂吼著攻城的鬼武們,所有人,都被這天地異變弄得心中遲疑。
那些感官更敏銳些的鬼武,更是感覺到心頭顫慄。
就好似煌煌天威,盡在頭頂。
只需反覆,便是天地變色。
十息不到。
豪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