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你且回去軍中,召集將校,告知他們我的決定。”
副將應了一聲,也要拍馬而回。
不過他剛轉過身,就被張楚喚住。
國師似是在思索,副將也不敢打擾,安靜等待。
十幾息後,才聽到國師說:
“這樣,你選出一半將校,明日不必隨我前去臨安。除五萬魔兵之外,其他軍卒,亦不必去。
由你來做統帥指揮,今晚我等出發時,爾等也往更南方去!”
張楚對副將叮囑到:
“派出探馬,往南方各城,散佈訊息,就說臨安已毀,趙氏已亡,我不管你用何等方法,一月之內,務必佔下通往兩廣福建的軍路大城,以我北軍威勢,席捲南境。
你可明白?”
“末將明白!”
一聽不用去臨安送死,副將心頭一片火熱。
他和普通兵卒一樣,也被昨日倭人前鋒的慘狀嚇到了,本能的就感覺,強攻臨安這事行不通。
但國師有定計,他也沒辦法勸說。
眼下國師有新命令給他們,還是去更富庶的南境進攻佔領。
這事,他擅長的很。
連區區倭人,都能在江南橫行無忌,這南國腹地的軍備之虛弱腐朽,可見一斑,自己這些北軍精銳,要直入南國腹地,那就是殺雞用牛刀了。
興沖沖的副將拍馬而回,只將張楚一人留在小丘之上。
國師從馬兜裡,取出水壺,扭開蓋子,往嘴裡灌下一壺水,這才讓乾渴不休的喉嚨舒適一些。
在這獨自一人時,張楚也露出了些,不會在外人眼前露出的
軟弱。
他抹了抹胸口。
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胸口面板之下,傳來的焦荒之氣,從喉嚨到肺部,這一路就好似吃了火辣辣的番椒一般。
每日飲水的數量越來越多,排洩卻越來越少。
好似水進了軀體,就像是澆在了龜裂的大地上,一下子就滲進去,消失的無影無蹤,但自己的武藝功法,哪怕不專門去修煉調息,也在與日俱增。
幾個月前,才進入半步天榜。
時至今日,張楚卻已完成了練虛返實,先天之體早已鑄就,正往無垢無漏之軀前進,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層已經開始搖晃的桎梏瓶頸。
也許再過些時日,自己便能入天榜。
若鼓足勁修煉,不斷與人動手,激發聖火潛力,這時間還會更短。
這樣的進步速度,絕對能讓整個江湖震動,也絕對會讓所有武者心下羨慕。
但
代價呢?
自己就像是一團火。
如今已燒到最旺時,將所有薪柴都點燃,不斷的放出烤炙萬物的熱量,看似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氣象萬千。
但等最後一棵薪柴也燃盡了呢?
自己的結果,又會如何?
“我的下場,註定不會太好的。”
這個念頭,在張楚心中一閃而逝。
但要說悔意,其實到也沒多少。
如果給他再選一次的機會,當日面對那團送到眼前的千年聖火,他依然會取用它,不會有絲毫猶豫。
享樂?
享樂算什麼!
人之一生,總有目標,要化不可能為可能,化可能為現實,那才是大好男兒該行之路,就算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若做不成高掛天際,放出光熱,照亮世間的太陽。
那不如做一枚流星。
劃過天際,也能照耀人間,為人所知,在絢麗中,燃盡最後一縷心血,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再說了。
張楚笑了笑,他長出一口灼熱的氣息。
想到,自己想和沈秋這樣的人,同臺競技,從始至終,都不想被他拉出太遠,但自己手裡又沒有那一縷仙緣所在。
既不願服輸,就只能再多付出一些。
“父親曾告訴我,每一條路都有盡頭,盡頭可就近在眼前。”
張楚收回目光,也不握韁繩,就那麼任由戰馬,載著自己,往小丘之下行去。
他閉著眼睛,又拿起一壺酒,潤了潤喉嚨。
他說:
“既然是自己選的,那就咬牙走到最後,成敗,在此一舉,不妨,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