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營殘城下,目睹太阿一劍橫跨百丈,斬滅城池,又見風起雲湧,紫光亂舞,還有風火水土四方龍,被太阿劍式一劍斬之。
這極短時間內,連續不斷的變化,引得偷偷摸到殘城邊的李義堅咋舌不已。
河洛幫副幫主,自認隨著沈大哥南征北戰,也算是見過世面,太行一夜裡,那東靈君以大五行咒法,塑造巖劍萬千,打滅一座山頭,已讓李義堅感覺到仙家神力。
在他貧乏的想象力裡,那一夜可稱無敵的東靈君,就是實實在在的仙人了。
但事實很不留情的,狠狠給了李義堅一巴掌,把他從幻想中打醒。
別傻了。
東靈君那一夜只是因靈氣不足,根本沒能發揮出仙道神妙十分一成。
眼前這紅塵君藉著充盈靈氣,只是剛一出手,就將副幫主想象中的仙人印象,徒然拔高了十倍不止。
他揹著貪狼刀,跟著花青,劉卓然,爬到東營城廢墟邊,忍不住回頭看去。
身後大地層層疊疊,散碎巨石塑造出一處怪異丘陵,而丘陵之下,竟生出一片圓弧凹陷,凹陷中還有茫茫湖水,有兩百丈方圓,湖中還有巨石林立。
那些巨石一塊塊都如刀砍斧削,絕非是自然生出。
李義堅抿了抿嘴,又看了一眼頭頂百丈之上,於天際對立的紅塵君,和手持太阿的紫薇道長,眼前這千丈之內的地形變化,都是這兩人交手一招後造成的。
“雖說來之前,咱老李已有了心理準備,但你瞧瞧眼前這事,可真就是神仙打架了。”
他低聲吐槽了一句。
還伸手在有些顫抖的腿上狠狠捶了捶,壓住內心微微的恐懼,讓自己不要在其他高手面前丟人。
真的是仙人啊。
一念之間,改天換地。
搬山移海,絕非虛妄。
“怎麼?這就怕啦?”
前頭帶路的花青揹著劍匣,他扭過頭來,笑眯眯的看著李義堅,他說:
“你別以為仙人手段就是你方才所見,本公子告訴你哦,那只是紅塵君和紫薇道長‘打個招呼’。
一會他們真動起手,你我眾人,只要被擦著一絲,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怕了就滾回洛陽去,抱著你家娘子瑟瑟發抖吧。
咱們來這裡,就是把命豁出去了,膽小鬼可做不得接下來的事。”
“呸。”
披著外套的李義堅啐了一口,他活動了一下肩膀,對花青說:
“胡說什麼,咱老李是河洛一等一的義氣好漢,這來都來了,要是腿軟跑回去,怕不是得被天下人笑話死?
再說,我兩個兄弟,現在還在他處死戰,我身為大哥,豈能臨陣脫逃!
你也別說什麼風涼話,接下來咱們該怎麼搞,你給畫個道道吧。”
“好!”
花青伸出大拇指,對李義堅揮了揮。
他也不是故意搞怪。
只是想讓眾人心頭沉甸甸的壓力,消減一分,李義堅的心情,是在場所有人心情,花青的話也不是隨口亂說。
紫薇道長是吸引住了紅塵君的注意力,但以仙君神識,只需向下掃一次,便能知道他們的方位。
手持太阿的黃無慘,能一劍破仙法,他們可做不到。
當真就是擦到一絲,就會化作灰灰。
“咱們要做的事,從頭到尾都很簡單。”
花青指了指殘城廢墟中心的緋紅色法陣,他眯起眼睛,說:
“看到那東西了嗎?那叫四方星咒,乃是鬼道秘術,一等一的御守仙法,咱們要做的,就是太行山裡做過一次的。
在紫薇道長撐不住前,儘可能的削弱邪陣!”
花青這話一說,跟在李義堅身後的東方策和陸玉娘,頓時色變。
心直口快的陸家大小姐當即問到:
“花兄,你說,道長撐不住,是什麼意思?”
“大家都是學過神武秘術的。”
揹著凌虛千刃的劉卓然灌了口酒,低聲說:
“這秘術有什麼後遺症,大家一清二楚。
道長已達先天大圓滿,是最強武者,這沒錯,但以吸納靈氣,強行硬憾紅塵君,就算有太阿相助,纏鬥之下,也會撐不住的。
不是說道長不夠強。
只是我等身為凡俗,不以靈氣錘鍊軀體,難以承受靈氣重壓,道長也是人,他也有極限。”
“速戰速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