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沒了我天策軍策應分割戰場,就你大營中這疲敝之師,怕鬼眾一衝,就要全軍覆沒。”
“呵呵,李家小兒,你莫要小看老夫。”
趙廉撇著眼睛,對李報國說:
“論起戰陣廝殺,你這小兒,給老夫提鞋都不配,老夫方才說了,老夫造的孽,老夫親手償還,待老夫戰死於此前,不會使鬼眾踏此雷池一步!
你帶著你的兵,還有那些武者道士,退回濟南城去,在那裡修養,以待各方援軍,老夫會替你們爭取時間。
還有那範青青,帶她離開這兇險之地!”
威侯摸了摸鬍鬚,他看著在營地前重新集結的天策騎兵,眯起眼睛,說:
“李家小兒,你老實告訴我,你此次帶來的這兩千騎兵,是不是大楚皇室的禁軍,搖光衛?”
“不是!”
李報國矢口否認,他說:
“這是我在洛陽練出的新兵。”
“狗屁!就你,能練出這等強軍?”
趙廉冷笑一聲,說:
“真當老夫眼睛是瞎的?
你別忘了,老夫也曾是大楚將軍,我可也知搖光衛的戰法,當年臨安禁宮失火後,搖光衛便解散了。
沒成想,李守國那老狗,居然暗中重建了這等軍伍。”
他停了停,壓低聲音,問到:
“範青青,可是大楚皇室後裔?”
李報國沒回答。
但沉默,也是回答。
“呵呵,唉,難怪李守國那剛硬了一輩子的老貨,願意卑躬屈膝,和我趙家人虛與委蛇二十多年,竭盡全力,也要儲存住天策軍的獨立。
原來如此。
他果然一直是大楚的忠臣,老夫與他爭鋒一生,到頭來,卻做了叛逆賊子,真是諷刺。”
趙廉喟然長嘆一句。
見李報國要出營上陣,他上前一步,抓住李報國的手腕,沉聲說:
“這一戰她也打了,面對兇狠鬼卒,親自上陣,不退一步,三戰三勝,已足以傳揚威名。現在她該走了。
貴人之血,何其高貴,不該流於此地!你既身為大楚忠臣,便帶你家主君離開險境!”
“威侯說笑了。”
李報國臉色不變,他伸手撥開威侯的手,說:
“我家主君,不會離開,她與我等來此地,為的是庇護齊魯千萬子民,身為王者,豈能坐視人民受劫掠之苦?
我等前來,不是為了傳揚什麼威名!
我等來此,就是為了驅逐鬼蜮,是為勝而來!莫說我家主君不會走,隨她而來的所有人,都不會後退一步。
我等能贏!”
李報國看向前方,數不清的鬼卒們已化作黑潮,於陰風狂嘯中,發出淒厲尖叫,如嘈雜滅世的滾滾濁流,再度往大營這方襲來。
“我等也必須贏!”
天策驍將不再理會身後威侯,他前行幾步,翻身上馬,手中長槍舉起,千餘騎兵快速變陣,飛快的組成衝陣陣型。
在大營前列,鬼書生身穿盔甲,正在大聲指揮。
剿匪軍各部也以於營前百丈列陣。
士兵們很疲憊,心中也盡是恐懼,畢竟是和鬼物作戰,比什麼綠林好漢可怕多了。
但越是如此,他們抵抗的決心就越發堅定。
眼前這支鬼軍,是不會接納降服的,它們只會淹沒一切,將眾數生靈,化作它們的一員,若不想死,不想化身鬼物,就只有一個選擇。
“打敗它們!殺光它們!”
吳世峰沙啞的喊聲,在戰陣前回蕩,鬼書生手握一把大刀,站在眾人之中,大喊到:
“這就是我等唯一的活路!眾將士勿做他想,唯竭力死戰!”
無人回應。
大家都很累了,但人人握緊手中刀槍,一股不必用語言明說的同仇敵愾,在昏暗天光照耀下,於大地溢灑開來。
“我已殺了一百七十多個鬼武。”
在剿匪軍側翼,帶著拳套的張小虎,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塊染血大石上,身後是一眾黑衣拳師,都是河洛幫精銳。
他盯著前方翻滾而來的鬼物,對不遠處的兄弟喊到:
“小勝,你莫要輸給我了,面子上可掛不住。”
“呸。”
易勝用破爛的衣袖,擦拭著自己的毒龍長劍,他也被眾人簇擁,面對張小虎的挑釁,他高聲回應到:
“眾兄弟,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