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刀,上前砍殺數人,他看到這些怪人身上衣甲熟悉,分明就是百戰軍的甲冑。
這
“鐺”
戰場走神,是很可怕的事
副將眼前刀光亮起,他欲格擋一分,卻被一腳踹在胸口,空門大開,被那帶血的倭刀,一刀刺穿百鍊甲,直入心竅。
他倒在地上,眼中盡是愕然。
在他眼前,出刀殺他的,是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
消瘦的如皮包骨頭,猙獰臉頰上,凸顯出血紅雙目,披頭散髮外,還有一根怪異獨角,撕破血肉,凸顯於額頭之上。
它身上的輕甲,代表了它的身份。
“馮校尉?”
副將在瀕死中,自那殺人鬼臉上認出了這人。
但隨即,他就看到了“馮校尉”腰腹的傷口,幾乎被整個撕開,還在滴著血,湧動怪異青氣的傷口。
那樣的傷勢,人是活不下來的,更別說繼續廝殺了。
馮校尉已經死了。
眼前這個,是佔了他軀殼的惡鬼。
副將痛苦的慘笑了兩聲,他心中被絕望填充,他知道,自己也將步馮校尉的後塵,成為眼前那千萬惡鬼的一員。
唉
晚節不保啊。
下一瞬,惡鬼眼中閃過一絲猙獰,手中刀光再起。
副將閉上了眼睛,心中再無波瀾。
齊魯。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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淄博城外,剿匪軍大營之中,帶著面具的吳世峰,正仰頭看著後方的城池。
有異象自城池中升騰,就如一縷血色邪光,已將城池大部籠罩,而剛才還晴空萬里的天際,這會也已經是陰雲密佈。
蒼白的雷電在黑雲中穿行,悶雷聲陣陣,帶起諸般不詳。
這等天地異變,讓吳世峰心沉如水。
他前半生學過聖人之學,講究敬鬼神而遠之,眼下這等變化,無異於在挑戰鬼書生的三觀,但他畢竟不是尋常人。
太行之事,他也有所耳聞,借自己的渠道,他勉強拼湊出太行事的真相。
眼前
這莫非是蓬萊賊人的秘法?
吳世峰扭過頭,順延著頭頂陰雲,往更遠處看去。
那陰沉的雲層,正如滲入水中的墨汁,在飛快的蔓延,而云層所到之處,城池中都會出現這等血色怪異,換句話說,這大概是某種神異在齊魯大地上擴散?
還有這風
鬼書生閉上眼睛,感受著周身那若有若無的風,很輕盈,吸入鼻孔,便有種骨頭都輕了幾兩的感覺。
這顯然不正常。
而陰雲到來的方向,正在東營口那邊,威侯正在那裡率軍和倭人廝殺,所以,是戰場那裡,出了什麼怪事嗎?
“砰”
一聲巨響,打斷了吳世峰的思索。
他驟然回頭,便看到營地大門被蠻橫的撞開,一匹身高一丈,龐大沉重如怪獸一般的黑馬,正從鼻孔噴出兩道氣柱,在嘈雜的碰撞聲中,載著黑甲劍士,衝入營帳。
軍卒試圖阻攔,但只要敢上前,就會被這機關戰馬輕鬆撞開。
吳世峰眨了眨眼睛。
他知道來人是誰。
“咔”
黑甲劍士駕馭著自己的機關戰馬,穩穩停在吳世峰眼前,根本不理會身後追來計程車卒。
他從腰後的大馬兜裡,取出兩個包袱,丟在吳世峰腳下,散落出一地丸藥,還有各種黃色符紙,低沉沙啞的聲音,也自那般若鬼面下響起。
如勾魂奪魄的地獄之音。
“丸藥以水化開,灑在營地周圍,再選五百精卒,以符紙貼心腹,以精血激發,拱衛四周。”
吳世峰毫無猶豫,對眼前這人無比信任。
他喚來幾人,依計行事,又問到:
“發生何事?”
“邪陣已起。”
黑王戰馬上,小鐵反手抽出巨闕,在鎖鏈聲中,他回望天際,冷聲說:
“以東營口為源點,輻射四周,靈氣所至,足有五百餘里,濟南府於諸般大城,都已為靈域覆蓋,諸邪漸生。”
“我等戰若不勝,齊魯,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