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
“也免得你們以為你們師父只是尋常江湖客,小瞧了他。”
青青一臉期待,而沈秋則半跪在墓碑前,用火石點燃紙錢和香燭。
在火光亮起時,任豪站在身後幾步遠,他看著眼前墓碑,對兩人說:
“我自十四歲從軍,藉著家中關係,去天策軍歷練,正分到路都尉麾下。
路都尉年輕時,治軍頗為嚴厲,我那時年少輕狂,也是在他手下狠狠的吃過虧,初時對他並無好感。
但後來大楚江山亡故,北朝入侵時,也與他一起上了戰場。”
任豪將二十多年前的事娓娓道來。
他眼中似乎又浮現起了當年的金戈鐵馬,征戰歲月,就連聲音都變得鏗鏘了些。
他說:
“那年,我十六歲,北朝賊子自洛陽入潼關,一路佔了長安,漢中,兵峰齊整兇狠,朝著我們守備的大散關星夜而來。
他們一路未遭抵抗,便以為我南朝兒郎都是軟骨頭,肆意驕縱,不把我天策軍放在眼裡。李守國將軍便藉著他們的狂妄,將那些北朝賊子誘入埋伏...”
任豪停了停,他看著青青,露出一抹微笑,他說:
“那一夜,是我第一次上戰場,也是我第一次廝殺。
不怕你兩笑話,我騎著馬,跟著路都尉衝向戰場的時候,雙腿都抖個不停,手中**也難以握持。
見到北朝賊人兇狠,只用了半個時辰便擊破前軍,我當時膽氣已失。”
“路都尉用馬鞭抽在我臉上...”
武林盟主摸了摸自己臉頰,似乎還記得那一鞭的滋味。
他說:
“路都尉橫刀立馬,對我等這些新兵蛋子大聲訓斥。
他說,身為軍人,便有死之榮,無生之辱。他還說,這天下雖大,但我等若是退將開,整個江南,瀟湘之地,便會成人間鬼蜮。
我問我等,還是不是大好男兒?莫不是要讓婦孺稚童去擋北朝人的刀槍不成?
我無言以對,便被心中恥辱推著,靠著一腔血勇,隨著路都尉與3000騎兵,殺入那戰場。
那一戰,我等贏了,大勝而歸。”
說到這裡,任豪的情緒低沉了一些,他說:
“一夜死鬥,擊破北朝前鋒四萬人,天策軍自七名校尉向下,死傷八千...
北朝初敗,大營震動,我等並未遲疑,只是草草休息半日,便在李守國將軍的統帥下,全軍齊出,不留預備。
七戰七捷,硬是將北朝賊人趕出關中。
他們丟盔棄甲,奪路而逃,逃入長安,妄圖借雄城阻擋我等。
路都尉立下軍令狀,誓要三日破開長安,我等便與他一起廝殺,鏖戰三日,最終還在那一夜依靠火攻,破開長安城門。”
任豪握緊了拳頭,他說:
“路都尉全身浴血,恍若神魔,第一個騎馬入城,大呼死戰,而我與同伴手持**,也是豪氣勃發,跟在他身後,也入了長安。
現在回想起來,那是我這一生裡,最暢快的時刻,也是我第一次見到路都尉喝得淋漓大醉。”
“只可惜之後趙虎篡位,讓大好形勢付諸流水啊。”
武林盟主長嘆了一口氣,語氣中滿是遺憾。
在那紙錢香燭的燃燒中,他對青青和站起身的沈秋說:
“那一年,我們殺入燕郊,已經能看到燕京城牆,但因為趙虎之故,不得不退兵回防,大好機會,喪於一旦。
天策軍本有機會一戰驅逐被打破膽的北朝賊人的,但我們失去那機會了。
回到長安四個月後,我心中心結難除,便離了天策軍,要回去南通家鄉,結果路遇另一位故人,與他把臂同遊名山大川...”
“當然,那就是另一件事了。”
任豪看著眼前紙錢被風吹得紛飛,他輕輕一彈手指,那四散出去的燃燒紙錢,便如被無形之手壓住,又被送回了墓碑前方的石階。
這一手看的沈秋大為詫異。
這手法,讓他想起了那一日隱樓神秘人的手段,這不是沈秋亂想,那人和眼前任豪的動作,幾乎一模一樣。
莫非,那一日戲弄他和宋乞丐,便是任豪?
“你等二人,一定要記住你們師父的生平。”
任豪看著墓碑,沉聲說:
“路都尉乃是當世英雄,只是時局坎坷,難以揚名。他要比這江湖上那些好勇鬥狠的江湖客,更值得你兩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