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躺在一條很淺的小溪當中，流水是溫熱的，散出騰騰的蒸汽，溪中都是大塊的鵝卵石。她費力地坐起來，打量著周圍，白霧濛濛的，亮得刺眼，可是怎麼什麼都沒有……

這是哪裡啊？是不是我已經死了，這裡是地獄嗎？

冷月吃力地站了起來，覺得渾身的骨頭彷彿被全部打散了，然後再重新組裝起來一樣，手腳都不太聽使喚。冷月拖著疲憊的步子走出了水面，衣服溼透了，向下滴著水，顯得很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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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繼承（5）

“唉……”一聲長長的悠然的嘆息，彷彿穿越千年的悲傷，縈繞在整個空氣中。

冷月一愣，轉頭看著四周，周圍並沒有人。

“你終於來了……”

冷月渾身一緊：“是你嗎？是你在叫我嗎？”冷月的指尖微微顫抖著，就這個聲音，那個神秘的女子。

“是我……你終於來了……”

冷月眯起了眼睛，發現前方的濃霧漸漸散去了，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人影。冷月揪緊了自己的領口，不知為什麼，覺得心中如此地痛苦，她無法壓抑心中的激動，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飛衝了過去。

卻在離開那個人十米開外的地方，冷月驟然停下了腳步，雙腳緊張得無法再向前邁動了。

前面是一個人，不！不能說現在還是一個人，那只是一個穿著華服的骷髏而已。

從衣著看，應該是一個身份高貴的女子，留著長長的琥珀色的直髮，舉止端莊地坐著，全身飄浮在半空中……只是那個骷髏的臉孔，讓冷月看得毛骨悚然。這副女子的骨架，雙手盤在身下，手中還捧著另一個骷髏的一個腦袋，冷月驚得說不話來……

“唉……對不起！我現在此等面貌，嚇到你了……”

這個聲音悽美而哀婉。

冷月眯起了眼睛，聲音卻有些顫抖：“你……是在和我說話？”

“對，是我……我一直在等你。”

冷月聽著這個空靈的聲音，心情卻突然放鬆了許多，至少不那麼害怕了：“我認得出你的聲音！就是你，不斷地召喚我，是嗎？”

“你……你是誰？”冷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就是首代紅鑰……我叫莫憂。”

“莫憂？”

“冷月，你能來到此地，就證明你是我千年後的轉世。你就是我的再生！”

冷月強壓著一顆翻騰的心，死死看著莫憂手中那個骷髏頭：“這個，這個難道就是……是白子嗎？”

“唉……確是白子。只有這樣，我才能找到你……多虧了白子……”

看著那個頭蓋骨，冷月覺得眼睛有點刺痛。抬頭看著莫憂：“既然我是你的轉世，那就給我你的力量吧。”

“唉……很多事，我想你並不明白！力量你可以繼承，但是，繼承力量的目的，我想你並不知曉。”莫憂的聲音淒涼異常。

冷月看著她，不由心酸。

“這一切本該只屬於我，而現在，這樣的痛苦卻要逼你繼續承受，真是對不起……”

冷月只覺得一股熱潮從眼眶中湧出來，嘴巴卻不自覺地說：“不……我不怪你！你若有痛苦，我來分擔！”

“我對不起你。”莫憂的聲音還是顫抖著，“該是你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了。”

冷月轉眼發現周圍的濃霧漸漸都散開去，自己卻高高升起，騰在半空之中，腳底下一片火光硝煙，直衝雲霄。

冷月一驚，想要跳開去。

“不必驚慌，這只是虛擬的實景，傷不了你。你耐心看來，便會明白這一切的原委。”

冷月一愣，點了點頭。

兩方勢力激烈地交戰著，看旗號，一個是宗家，一個是分家。

男子浴血奮戰，死傷無數，一派慘烈。場景很快過去了，硝煙退卻後的戰地，屍橫遍野，土地都被染成了紅色。老人拄著柺杖在亂屍堆裡翻找著自己的孩子。找到的人，抱著血肉模糊的屍體，老淚縱橫。沒找到的，抱著仍有的一絲的希望，繼續尋找，直到希望破滅。

村子裡，母親抱著飢餓的孩子在哭泣。

戰火連天，百姓早已無法務農，死的死，逃的逃。母親咬破自己的手指，拿鮮血給孩子吮吸，空洞的眼神，直直地望著遠處的戰場，期盼著丈夫能夠早日歸來……

然而戰爭永遠也不會停止。

冷月已經用雙手捂住了嘴巴，熱淚翻滾而出，沒錯，第一次來滅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