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房玄齡、褚遂良眼睛瞪圓了。
“這些兵肯定混入百姓之中了”我看看三人:“如果沒有圖謀,混進百姓裡幹嘛?”說完我廳裡來回走了兩步,分析道:“本來我軍與楊萬春率領的高句麗軍,涇渭分明,進可攻,退可守。可如今呢?楊萬春手下那些高句麗死忠都混到百姓裡去了,敵暗我明,攻哪兒,守哪兒這不就沒方向了?而且還不能大規模殺高句麗人,一來與楊萬春有約在先,二來新得之地,若不安撫民眾,能守的住嗎?這情況不就變成我們只能捱打不能還手了?”
看看李治,發現他的油汗也下來了。
“楊萬春這一手,等於用他一人的性命,保全了一批高句麗反抗軍兵的性命,而且化整為零,化明為暗,這存的什麼心思,不用我說,殿下您也知道。”我頓了頓道:“如今高寶藏只是不得已才當我大唐的傀儡,手下更是收攏了十餘萬軍兵。而且高句麗百姓之中,仇視我大唐的大有人在,如果這些材料被楊萬春灑出來的火種一點,那就是一片燎原大火。殿下想想,我大唐十幾萬大軍,現在全深入到了高句麗腹地,這一把火燒下來,能全身回國的,還剩幾個?”
滿屋子,竟然沒人說的出話來了。
“最後……”我指指軍報上的最末位:“我軍入平壤後,撥糧草給斷糧的高句麗百姓這一條,敢問殿下,就憑我軍帶的那些糧草,能支撐到幾時?撥給了平壤,那別的地方要,我們撥不撥?撥,我們吃什麼?不撥,等於火上澆油,逼著高句麗人反我們。一旦我軍糧絕,這後果和損失,說句大不敬的話,咱大唐傷不起啊若要驗證衛公和我的這番推論,最簡單的就看這幾天內是否有新的軍報到。按了兵部慣例,十天一份軍報。按日子算算,這兩天內新的軍報肯定是要到的,若是軍報不到,那意味著什麼?在座諸位心知肚明,何須樂休多言?”
李治聽我一席話說完,已經是滿頭大汗。
他左右看看目瞪口呆的褚遂良和眉頭緊皺的房玄齡,最後一咬牙:“鳴鐘議事”
咣——”太子府的警鐘長鳴九響,這意味著十萬火急,凡長安城內,六品以上官員必須在半個時辰內趕到太子府議事,否則就得看人品,運氣好,一頓廷杖後罰俸,運氣不好,撞槍眼兒上,那後果就不一定了。
警鐘一響,當先來的是一尊大神,誰啊?長孫皇后
“為善,好端端的為何鳴鐘議事?”長孫皇后疾步走進太子府大廳,看見李治直接就問。
“拜見母后”、“參見皇后”大廳里人人都行禮問安。
“衛公?樂休?”長孫皇后眼睛掃了一圈,然後吃了一驚:“怎麼連你們都驚動了?到底什麼事兒?”
李治給長孫皇后扶到首位上坐好,然後恭恭敬敬給剛才衛公和我的一番推論說了,最後道:“正因為事出緊急,所以兒臣才鳴鐘議事的。”
長孫皇后一路聽李治解釋,越聽眉頭皺的越緊,最後再次給軍報看了一遍,然後把軍報往案子上一放,揉揉額頭道:“果然果然我等皆被大勝的訊息衝昏了頭腦,錯非衛公和樂休在,恐怕真的就失之應對,悔恨終身了。”
大廳之上沒人吭聲,都等著長孫皇后指示。
“這議事,有為善、梁公(房玄齡)和登善(褚遂良)主持。衛公、樂休,你們隨我到後面商議一下。”長孫皇后揉揉額頭,然後發話道:“等會兒我會送條子到前面來的。”
“是”所有人都躬身應道。
長孫皇后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這事兒大廳裡議論的就是表面文章,真正拿主意的還得她來。
跟長孫皇后到了後廳,一杯茶下肚腦子清醒了點兒。這事兒不好辦啊去的早了,李大帝嫌我們多事兒,他那正興高采烈的慶功呢,我們跑一幫人殺過去,還愣說是救他去了,那等於去找抽啊去晚了,李大帝惱羞成怒,這一股邪火往誰身上噴?被噴的哪個受得了?這道理也簡單啊,就像搞**,大男人剛給一個女人放平,正想哈哈笑幾聲得意一下呢,被女人一個猴子偷桃,摘了重要部位上,是誰都得惱羞成怒不是。
要說還是死了的楊萬春可恨,怎麼就挖了這麼一個大坑出來,誰碰上誰眼暈啊難怪憑李靖的身份都感覺難受,說來說去,都是封建帝王制鬧的全天下就皇帝面子大,誰還都得顧著他的面子來。
“這事兒究竟拿個什麼章程,還得衛公和樂休拿主意才行。”長孫皇后看看李靖和我,然後緩緩道:“別看前面還站了一幫子大臣,要我看,除了你們倆個,他們怕是問題出在哪裡都不清楚”
這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