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赫認真地看著茶葉在水裡浮上浮下,說:“你現在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要想進城,可以去找找申冬啊!我也是沒有辦法,也想試試自己看能不能經商辦實體,一干才知道,經商和辦實體真的是好艱辛的!以前我和你只知道發號召,要老百姓多種經營發家致富,但其中的艱難曲折,不親自體會,真的不懂!你看向陽,為了保我,他把所有的事一個人擔了,半個月了,現在還在看守所裡。現在申冬書記和丁小康縣長,為了我們紅豆杉辦場的問題,雙方較著勁,已經僵了。公安局那一塊根本不買丁縣長的賬,只聽書記的。我想請你為向陽找申冬書記說說話,他可能會買你的賬。”
王朝樂說:“是呀,公安局長和書記是老同學,局長又是他提拔的,當然只聽書記的嘛!可向陽無非是和縣長交往多一些,因為縣長聯絡上江口鎮,上上下下要從向陽家門口經過,自然熟悉些,但也沒什麼地方得罪過申書記啊!本來不想找申書記,但為了向陽我得找找他。”
李太赫沉思良久,說:“就是的,他兩個的矛盾不能影響無辜啊!我知道主要還是趙為民在申冬面前吹了不少耳旁風!”
王朝樂說:“我看也是這個原因!趙是為了想當下屆的縣長或者書記,想盡辦法在擠丁縣長!”
李太赫問:“你出醫院後,還沒到找過申冬吧?”
王朝樂說:“沒有,我看打他手機,他是不是在縣裡。”電話一撥就通了,雙方客氣一番後,王朝樂就說到向陽這件事上了,說這個村社情複雜,如果沒有向陽出來把關,肯定會亂套。
打完電話,王朝樂說:“申書記態度堅決,說什麼我們不能以權代法,要我派個得力的鎮幹部去代理村支書!”
李太赫無語了,許久才說:“看來我得再向市裡反映反映!”他接著說:“縣裡班子馬上要換屆了,你不是早就想回城了嗎?我認為你回城就得找個好單位,或者上個臺階。我認為你很有必要找找成豔的父親,他也知道只有水漲才能船高這個道理。他現在當人大主任,說話還比較有份量。聽馬路訊息說,申冬書記又說要大動了?”
王朝樂說:“是的,現在的馬路訊息傳得飛快!會還沒開,到處就唱開了,說要交流多少多少人,要改組多少多少班子,人人講得有鼻子有眼,好象個個都參加過常委會一樣!”
李太赫說:“這確實不正常!你縣裡要動人,為什麼要這麼造勢?你這不是存心叫人去爭位置嗎?”
王朝樂笑笑說:“不會只是爭吧?光爭可能沒用處的!”
李太赫也笑了:“還有什麼?那就是要靠買吧?”
王朝樂搖頭說:“聽馬路訊息說,有一個鄉鎮書記,老兄在國家財委一個什麼下屬單位,給縣裡劃了二十萬,這書記又給趙書記送了一個漂亮的姨妹子,聽說放到縣委招待所總檯當經理助理,原先是鐵定了要去財政局當局長的,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被安排到環保局當了局長。”
李太赫笑笑,神秘地說:“這事我倒早聽說了,我聽審計局的一位老鄉說過,這環保局長賈真以前在一個鄉里當書記時,以修理電站發電機為名,動用了六萬元錢用來給縣裡領導送了禮,結果一調開後,那臺發電機馬上就壞了,新去的書記鄉長要人大主席請了原廠的電工師傅來一看,以前花了六萬塊錢,連機殼都沒開啟過,其實就是水輪機的一個冷卻管有漏眼,結果只用了幾十元錢就修好了。這人大主席當然憤怒了,說如此瞞天過海,把一班子人馬全騙了,所以帶了主席團的人要求把這個鄉這幾年的財務清一清。結果可想而知,光汽油費一項就清出了幾萬元的漏洞。這個鄉當年在縣財政貸了三十萬支農週轉金,據說其中有一半被鄉里書記挪用送禮了!他們主席團的人不顧後任鄉長書記的勸阻,在人大主席帶領下,跑到縣裡告這前任書記的狀,鬧得滿城風雨。”
王朝樂明白了:“所以就不好重用他了!但環保局也不錯的!”
李太赫說:“還有一個奇聞呢!我有一個朋友有天晚上去找縣裡一位管人事的領導,發現有個局的局長老是站在這位領導的門邊,他裝著上樓找人的樣子,從他身邊上了樓,到陽臺上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才發現這位局長出了常委宿舍。你猜他發現了什麼?”
王朝樂舉著手上的棋子忙問:“不知道。別賣關子了,快說!”
李太赫說:“他發現這位局長竟然是帶了自己的太太去的!他太太在裡頭‘攻關’,他硬是在外頭足足站了兩個小時的崗!”
王朝樂驚訝了:“不可能吧!有什麼根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