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決定。”

古玉書渾身無力地跌進了古寰宇的懷裡，兩人四目相對，古寰宇的眸色幽暗深沉，好似古井深潭看不見底，本來怒火中燒的古玉書頓時熄了大半的火苗，心虛的將目光移到了一邊。

小寰宇很快追了過來，一看到樹下盤膝坐著的古寰宇，也啞了。

古寰宇就那麼低頭看著古玉書，眸色黑的好似濃稠的墨汁，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無悲亦無喜。然後在對視間，平靜無波的眸底開始漸漸的泛出冷意，寒冰襲來，他緩緩伸手，扣住了古玉書的脖子。

古玉書的拳頭捏緊了一瞬，又狼狽的鬆開，他本以為古寰宇要掐死他，可是沒想到古寰宇只是將他的下巴抬起，用一種很複雜的表情看著他的脖頸一處。

久久。

古寰宇鬆開了手，淡淡說道：“將他還我，你我便再不相干。”

古玉書乾脆利落的點頭：“好，你給……”我時間，我必將林蕭還你。可惜這話還沒說完，古玉書就被古寰宇一把拎起，縱身飛起，化成一道白線消失在了天邊。古玉書大驚，在那急速變換的景色中開口質問，“你要幹嗎？”

古寰宇也不看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時間有限，接下來你需全力配合我。”

古玉書欲言又止，最後開口：“好，我答應你。”

古寰宇的表情這才鬆緩了一點。

古寰宇如今迴歸肉身，化神修為，遁速自然極快。小寰宇不過元嬰初階，好在鬼修擅遁，勉強追上了古寰宇，遠遠的紅著眼眶放聲怒吼：“古寰宇，將人放下！”

古玉書盡力扭過頭去，本想提點小寰宇放心，卻恍惚間聽見從天邊飄來的一句話，虛幻縹緲，滿含複雜的情緒。

“呵……還真是孽緣啊。”

古玉書聽見聲音，抬頭去看古寰宇，腦袋裡不斷的回味這簡單的一句話，好似魔咒一般，反反覆覆，突然靈光一閃，他只覺得腦袋像是被重錘砸了一下，回過了神來。

這句話……赫然和自己在花好月圓處見到過的那一幕……一模一樣。

花好月圓竟然真的可以預見未來！？

那麼，接下來是什麼？

古玉書回憶起古寰宇將一物從自己身體裡抽出來的畫面……

原來。

林蕭從自己的身體裡復活了！？

林蕭真的復活了！？

一時間，古玉書只覺得胸口顫得厲害，口乾舌燥，大腦嗡嗡作響，就連緊追在身後的小寰宇的喊聲都聽不見了。

古寰宇顯然察覺到了古玉書的異狀，低頭看他，看似淡漠的眼底還是有著藏不住的一絲關心。

古玉書卻依舊沒有察覺，只是低頭蹙眉，努力回想畫面裡的每一個細節，期望想起更多。

古寰宇又扭頭看了一眼小寰宇，直接一翻手，一隻精緻的小舟就出現在了腳下，飛舟方一現身，他們的速度就快到了極致，簡直化成了一抹白光，一閃即逝。

“古玉書！”

小寰宇驚天動地的一聲大喊。

古玉書猛地醒了過來，瞪大了雙眼看著小寰宇消失的方向，急忙抓住了古寰宇的手腕：“讓我對他解釋。”

古寰宇眼底心緒早已收斂，淡淡說道：“你不會了解被自己背叛的疼痛，也不會了解我對完整的渴望，你確定讓我見到他嗎？”

古玉書愣住，怔怔無語。他無法體會被自己背叛的疼痛到底有多疼，但是卻能夠理解，那是比天下間任何一種傷都還要狠的疼。

古寰宇靜靜看著古玉書的神情變化，最終嘆了一口氣：“我聽黑羽說了，大日湮丹爐你就留著吧，他是你的道基，即便你主修古魔功法，沒了它對你的修為也是極大的損害。”

“為什麼？”古玉書怔住，滿眼的不可置信。

古寰宇只是漠然看著前方，並不答話。

他不懂。

古玉書一直都知道古寰宇對自己和小寰宇足夠包容，可是此時此刻，他依舊心口巨顫，古寰宇對他們豈是包容，幾乎已經到了縱容寵溺的地步，那種感覺好像是……好似他們就像他的孩子，哪怕自己傷橫累累也捨不得傷他們半分。

古寰宇見古玉書眼眶微紅，顯然也知道自己縱容過了頭，忍不住苦笑搖頭，千言萬語也不知道從何說起。細細想來，好似透過這二人看見了自己和林蕭的下一世。他們是如此的相像，哪怕前路荊棘波折，哪怕世人都反對，可他們依舊無法放棄彼此。於是，看著他們圓滿，好似自己也圓滿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