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容煙發現自己竟然不著寸縷地躺在床上。
顧行早已起床,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風景。
她快速抓起睡衣穿身上,滿腦子都是昨晚的瘋狂。
“除夕快樂。”顧行低沉的嗓音從窗前傳來。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也回了句“除夕快樂”。
下床時,她雙腿既酸又軟。
“中午,多點幾個菜。”顧行轉身朝她看過來,目光是少有的溫和。
她笑了笑,“你又不能吃,我點那麼多做什麼?”
“過除夕呀。”顧行看了下牆上的掛錶,“馬上喊護士,讓他給我打點滴。今天早點打完,你還要陪我去看煙花呢。”
“我還以為你忘了呢!”她笑容瀲灩。
顧行已躺到床上,“你覺得我記性會這麼差麼?”
她喊來護士,為顧行打上點滴。
去電梯口取早餐的時候,溫瀾遇到了周庭。
周庭穿著灰色家居服和拖鞋,神色憔悴,有兩個很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昨晚陪夜了。
他取了兩份早餐,和溫瀾打個招呼,就進了和顧行斜對面的特護病房。
妻子早產,大出血被切除了子宮,僅七個月就出生的兒子還在恆溫箱,無論哪個男人都受不了這種打擊吧?
容煙回到病房,顧行一手打著點滴一手翻著手機,“剛剛顧璋和我影片了,他祝我們除夕快樂。”
“你把我在醫院的事兒告訴他了?”容煙有些不高興。
她上次在小姨面前,把自己和顧行撇得很清。現在如果被小姨知道她在醫院照顧顧行,不擺明了在打自己的臉麼?
“大過年的,顧璋見不到我,準備去陽光嘉園找你。我只好告訴他,你在醫院。”顧行解釋。
容煙已把餐盒開啟,邊吃邊氣呼呼地懟他,“我無所謂,真要傳到顧律師的相親物件那裡,就看顧律師怎麼收場了!”
“容小姐不說些無關緊要的人不舒服是吧?”顧行聲音低沉,透著不滿。
“不說就不存在嗎?”容煙瞪他一眼,“顧律師喜歡自欺欺人,我不說就是。”
但他那句“無關緊要的人”,還是令容煙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歡喜。
因為今天點滴打得早,下午三點多就打完了,顧行在床上躺膩了,就在病房來回走動。
容煙卻乏得不行,躺陪護床上睡起來。
刺耳的手機來電響了,她眼睛還沒睜開就點了接聽鍵。
“容煙,明天準備在哪裡過年?”赫然是喬以安的聲音。
雖然睡得正香被吵醒很煩,但喬以安“盈天”大boss的身份擺在那兒,她還是耐著性子說,“我在錦城過年,喬少。”
這話傳到顧行耳中,顧行神色微滯,忙開啟手機,給喬以安發過去條微信:和誰打電話呢,真沒眼力見!
喬以安秒回了個賤賤的笑容。
但容煙的電話還在繼續,“初六上班,我初四初五肯定就回京城了,到時候一定請喬少吃飯……”
顧行越聽越上頭,又給喬以安編輯了條“你話可真多”的微信發過去。
喬以安這次沒做任何回覆,顧行雖然聽不到喬以安在和容煙聊什麼,但從容煙的話語中完全能看出,此時的兩人正聊得火熱。
“喬少快別開玩笑了,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我和男朋友是異地,明天過年肯定是一個人啊……”
容煙的話令顧行的臉越發陰沉。
一個嘴賤的喬以安,明擺著是在故意撩她,她卻和喬以安東拉西扯,毫無招架之力!
想到自己以前曾數次被容煙拒接電話,顧行心裡越發不是滋味兒。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大聲咳了下,“容小姐,扶我一下,我想去衛生間。”
容煙嚇得一個激靈,恨不得馬上結束和喬以安的通話,但喬以安還在沒完沒了地往下扯。
“我聽到你那邊有男人說話啊,是不是又交了男朋友?”
容煙下床就看到顧行冷厲的目光,忙硬著頭皮對手機那頭的喬以安說:“不好意思喬少,我有事要忙,待會兒打給你。”
“還沒和你聊夠呢,你就放我鴿子——”
此時的喬以安,明知顧行在生氣,卻越發覺得有意思,壓根沒有結束通話的想法。
容煙主動掛了電話,並把手機調成靜音扔床上。
準備去扶顧行的時候,忽然意識到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