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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麼這麼羞恥 第178節

方的現代化做得極其糟糕。

街道走起來硌腳,道路的規劃一團亂麻,空氣中飄蕩著不知從哪裡傳來又無處不在的詭異酸腐氣息,令思路暢通的康斯坦丁高度懷疑附近的民居指不定就藏著食屍鬼和幾具屍體。

但一切糟糕的觀感都在見到萬神殿的那一剎那消失殆盡。

古往今來,一切象徵著偉大事物的建築都必然會被建造得足夠龐大。龐大,那本就是偉壯與奇蹟本身。我們所居住的地球如此龐大,然而比之太陽無異於石塊;太陽系如此龐大,然而比之於宇宙又不過一粒微塵。萬神殿,它足夠大,大到任何人都會在它面前生出自身不過螻蟻的體悟,而這種體悟,又何嘗不是真相?

當然,康斯坦丁是不會為萬神殿自慚形穢的。但那不妨礙他理解自己應當生出何種感受,更不妨礙他的心為此靜下來,靜到極致。

在這樣的寂靜中,他抵達了那座豐碑。

ille hic est raffael, timuit quo sospite vinci, rerum magna parens et moriente mori

此乃拉斐爾之墓,自然之母當其在世時,深恐被其征服;當其謝世後,又恐隨之雲亡。

在冠冢的正上方,是聖母懷抱著聖子的雕塑。在那繁雜而又極致簡潔的線條中,卻隱約滲透出令人毛骨悚然、脊背發寒的躁動與淫慾。

聖母凝視著幼子。

她頭批薄紗,身著柔布,一隻腳微微向前探出,令拖地的裙襬潮水般揚起一點黑洞,彷彿略一凝神就能窺見她飽滿美麗的腳趾;而她渾身上下的布料也因此盪漾,褶襉密密麻麻地四處延展,排布密集,彷彿下一秒就能被微風吹落,展示出窈窕豐腴的身體。

至於那幼子……他倒是渾身赤裸,白胖胖的,鼓起的小肚腩還留下了幾道褶子。他被母親完全地承託與掌控在雙手之中,雙手似撐似觸地放在母親的鎖骨位置,頭顱微微偏向左邊,彷彿正投去好奇的視線。

康斯坦丁一點也不費力地看懂了雕像的內容。

他盯著那白胖的小傢伙噴笑了足足一分鐘才停下來。

在這座聖母與聖子的雕像左邊,是拉斐爾的半身塑像。

康斯坦丁研究一陣,和自己做了個對比——碾壓式的勝利,他滿意地想。拼臉物件是人類的話康斯坦丁有絕對的自信,他不會輸給任何人。拉斐爾的美貌貨真價值,按照雕塑和畫像通常比美人的真人醜的定律看,哪怕拉斐爾比雕像裡更迷人,康斯坦丁也是絕對不會輸的。

至於別的方面,諸如風度啊、氣質啊、才華啊、名聲啊之類的……這麼說好了,康斯坦丁有信心輸給很多人,所以乾脆就別往這方向去想了。

他又把視線投向那座聖母的雕塑。

她的清新甜美更甚了,頰邊掛著甜如蜂蜜的淺笑,眼波搖曳飄散,宛如春際的山坡上盛開的一朵小花,待人嗅聞與摘取。

她生來就是食人花,被人摘取,也摘取他人。

“……呃。”康斯坦丁微妙地說,他試探性地舉起手,同對方打了個招呼,“母親……好?”

他想原來這就是拉斐爾的遭遇,原來這是拉斐爾從祂身上看到的。

……真可憐,他想。

但也不算可憐,與可憐相距甚遠。一位聖徒,真的得到了女神的垂青,誰敢說他可憐?

康斯坦丁就敢。他也知道這不算可憐,卻又還是控制不住地想,真可憐。

他轉過頭,看向聖母像的右側。那是個空蕩的神龕,本應放著屬於拉斐爾未婚妻的雕塑,但他們從未完婚,這神龕便一直空置到了今天。

……除了。

它並不是空的。

第219章 第七種羞恥(22)

來這兒的路上康斯坦丁認真揣摩過拉斐爾的資料。雖然跨越了時間——也不知道有沒有跨越空間——但他的手機還可以聯網,而且網速還很快,比他在國內的時候好多了,訊號格甚至是滿的。

不過拉斐爾在網路上找不到什麼資料。

也正常。畢竟相隔的時間太久,而拉斐爾又亡故得太早太早。對於這位大藝術家的作品和地位,人們儘可能地大書特書,極盡讚美之詞;而對於他的私人情況,他的性情,他的經歷,他的言談舉止,雖然談不上空白,但用詞也是極為空洞的。

康斯坦丁對拉斐爾一無所知。

他其實對於拉斐爾面前的“祂”同樣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