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們道別,走出三民分局門口。他不由自主地伸了伸懶腰,因為剛剛才開完一場長達兩個多小時、沒有中場休息的搜查會議,感覺十分疲倦。
騎上自己的摩托車,紹德並不打算直接回家睡覺,他和劍向約好了,等搜查會議一結束,就馬上到醫院來看他。
劍向住院觀察的醫院在中華路上,離分局並不算遠,紹德騎著機車,不需二十分鐘即可抵達。
兩天前,劍向在進入鍾思造密封的公寓後,遭到食屍怪鼠的襲擊。當其它房間的警察聽到激烈的打鬥聲,迅速趕到現場主臥室時,怪鼠已經皮破肉綻、奄奄一息了,而劍向則失神地坐倒在一旁,手上持著一根滿是血跡與毛屑的警棍。
巨鼠趴在地板上的身軀如任意堆棄的被毯一樣扭曲成團,顯見體內有多處骨折出血,怪異的將死姿勢格外觸目驚心。
劍向很可能是由於驚嚇過度,以及長時間因工作一直沒睡,所以當時的意識相當模糊。他的衣服被巨鼠抓破,身上有多處老鼠的抓傷與咬痕,左手前臂的內側有一道較深較長的傷口,鮮血從裂縫處汩汩流出。
同事見狀連忙通力合作將劍向抬出臥室,一名經驗豐富的警員隨即以乾淨的布塊簡單包紮他的傷口。劍向被送到四樓走道後,高組長亦立即通知救護車,讓劍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得治療。
劍向在救護車到達醫院後仍然意識不清,急診處為他的傷口消毒止血,並注射血清。考量到巨鼠可能是多種傳染病的帶原體,醫生決定讓劍向留院觀察,做進一步的檢查,必須確定沒有遭到感染才能出院。
醫生同時告知,劍向先前超過二十個小時完全沒睡,加上進行長時間的搜查工作,體力早已透支,住院的時間最好能在兩天以上,讓體力能完全恢復。
就在劍向住院休養的這兩天之間,三民分局的刑事組對“鍾思造命案”全力展開調查。紹德知道四○一室的屍體既然是劍向以推理而發現的,他必然十分關心案件的後續發展,所以也想藉探望的機會向學長報告辦案進度。
“紹德,你來了;
劍向看到紹德開門進房,便舉起他沒有受傷的右手向他打招呼。
“學長,沒事了吧?”
“沒事。”劍向回答:“明天醫生應該會準我出院。”
“太好了,那麼明天起你就可以幫我們抓兇手了。”紹德一面說,一面拉了一張放在牆邊的椅子坐下來。他抬頭看看這間清靜的病房,感覺到劍向在這裡的恢復狀況應該十分良好。
“……已經確定是命案了?”劍向問。
“嗯。現場那隻包裹在被單裡的右手,雖然已經快爛光了,但經過法醫的鑑識,可以確定屬於衣櫥裡的死者所有。
“另外,從關節處的斷面仍然可以鑑識出來,那是被人以利刃用怪力斬斷的。現場發現的水果刀,刃部留有許多缺口,和手骨斷面的比對之下相符。最重要的是,以斷面的切截方向來看,兇手可以判定為左撇子,因此,不論是以角度及力道來看,死者自斷右手的可能性都非常小。
“然而,無論兇手的慣用手為何,這都無法改變一個根本性的邏輯矛盾:命案的現場是自內密封的。除了四○一室的鐵門被櫃子整個堵死之外,各個房間裡對外的視窗都釘上重重木條,根本不可能有給兇手逃逸的出口。”
“所以……這是密室謀殺案了?”
“沒錯。”紹德點了點頭。
“我以為我一輩子不會碰到這種命案。”
“我也是,”紹德繼續說:“可是,搜查小組也做了命案的現場重建,結果顯示只要是在室外,就不可能以任何方式讓現場形成我們發現的密閉狀態。更何況,學長你也曾經檢查過四樓走廊監視器的錄影帶,命案發現前六天以來,沒有人和鍾思造一起進入四○一號房,更沒有人偷偷離開。
“雖然我認為這麼奇怪的事件一定有某個合理的解釋,但……實在是太困難了!怎麼想都想不透!學長,你在那天露了一手精采絕倫的推理,破解戈太太家為何出現老鼠的謎團,那你對這個密室有什麼看法?”
“事實上……”劍向勉強輕笑一聲,“我還在住院呢,你就想讓我腦袋累得更出不了院呀?”
“不是、不是啦!對對對,我這次來,其實應該是來報告搜查進度,而不是來問問題的。”紹德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另外,死者的身分確認為鍾思造本人無誤,是根據他的身體檢查資料。
“房東持有的房屋租賃契約上,所附的身分證影本上有鍾思造的戶籍地址。根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