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估計以為我是找碴兒的,他問道:“你是來吃飯的還是聽歌?”
我說:“當然吃飯了,可你總得把環境佈置好一點啊。”
老闆扭動著肥胖的身體,沒好氣的說:“吃飯就坐到裡面,別堵在門口妨礙我做生意。”
我率先坐到裡面的空座位,明人修和齙牙妹皺著眉頭,估計是嫌棄老闆的服務態度差。
人家老闆不容易,扛著那麼重的身子做廚師,你們就講究點,就當發善心了。
我越瞅老闆越眼熟,他如果在頭上扣個鳥頭,都不用化妝就能做《射鵰英雄傳》的神鵰,他倆忒沒審美眼光了,都一臉不爽地看著老闆。
明人修隨便點了幾個菜,老闆忙活了一陣子,先把土豆絲弄上來,齙牙妹看了一下說:“你這也太少了吧?”
老闆正忙著炒其他菜,扭頭就說:“雜,給你殺頭豬?”
他的怨念可以理解,誰讓我一進來就挑人家毛病呢,可他也太囂張了,我說:“你說話不能客氣點?人家是個女孩子。”
老闆更衝了,他說:“雜,給她叫個娘?”
齙牙妹騰地一下就站起來,指著老闆說:“你的嘴太損了,小心被熱油燙了。”
齙牙妹這麼小的年紀怎麼會有老闆這樣的兒子呢,這不是明擺著忽悠我,我最恨這樣的人,我拿起桌子上的筷子,作勢要砸他,他身體一個哆嗦,手一下子就伸進了油鍋中。
“該,讓你耍嘴皮子。”
我說:“老闆,這就是你不對了,你要真喊她一聲娘,我就成你大爺了。”
老闆扯開嗓子像豬叫一樣,明人修也看不過去了,順著我的話說:“你說的不對,你應該是他舅舅。”
這時候,他竟然跟我討論起輩分來,我說:“我就是他大爺。”
“舅舅。”
老闆舉起手中的勺子就衝過來,明人修把工作證一亮,慢慢站起來說:“看清楚了吧?”
“看,看清楚了。”老闆額頭的汗水慢慢流下,不知道是天熱,還是被嚇的。
我拿起桌子上的抹布給他擦了擦,好心的對他說:“辛苦你了,看這汗流的。”
齙牙妹氣哼哼的走出飯店,在門口喊道:“你們兩個走不走了?”
這年頭什麼都要證明,看人家明人修拿著個警察證我快羨慕死了,吃飯不用給錢,還能嚇唬小市民,我尋思啥時候得去精神病院補辦個證明,那效果和震懾力絕對比他的警察證來得厲害。
老闆看著我們走到門口,他小聲的問道:“雜,要走了,用不用給你們打個的?”
看來他是好心,可明人修竟然發怒了:“你不服是不是?”
齙牙妹拉住要上前的明人修說:“別搭理他了。”
臨走的時候,我依稀聽見老闆說:“德性,不就是個警察。”
我不能容忍他侮辱我的朋友,我從人行道上撿起一個碗大的石頭,在他眼前一晃。
想不到他那麼胖的身子還挺利索,立馬就鑽進了飯店中。
“咣噹”一聲,石頭落在他的大鍋上,齙牙妹說:“你拿石頭扔人家了?”
我說:“忘了,剛才從二樓掉下來個石頭,不偏不倚的砸到他的鍋了。”
老闆在後面罵起來:“兔崽子,別讓我再看見你,我扒了你的皮。”
不愧是老闆加廚師,連技術性超強的扒皮都會,我剛扭頭準備讓他演示一下,明人修一下把我的頭掰了回去,他說:“被野狗咬了還要咬回去嗎?”
我不得不對明人修刮目相看,不愧是個神探,連我以前的糗事都查出來了,我說:“你都知道了?”
自從醫院出來,明人修就一直繃著臉,似乎有什麼心事,他當作沒聽見我的話,拉著我的手重新找飯店。
我回頭瞅了一眼把頭露出來的老闆說:“回來我再跟你討論扒皮這個技術問題。”
正好一個人老大娘從旁邊走過,他看看我,又看看老闆說:“胖子劉,你沒事兒幹了啊?跟一個神經病生什麼氣。”
“他,他是神經病?”老闆一臉驚訝的問道。
“肯定是葉家的神經病,我眼睛再花也得把他認清了。”
老闆的身手的確不錯,趕緊把頭縮回去,然後把卷閘門都拉了下來。
總算找了個上檔次的飯店,外面還有倆禮儀小姐站崗。
我跨上臺階,伸出兩個手指頭說:“三位。”
“先生,是兩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