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它的七寸位置。
都說打蛇打七寸。因為“七寸”是它的心臟所在處,一旦受到重擊,必死無疑。更別說被這樣的一隻手給緊緊捏住了。只見藍頭黑蛇劇烈地扭動著身子,拼命掙扎起來。尾巴往上一搭,纏住了那條胳膊上的手腕處,開始用力絞合。但好像無濟於事。
眼看這條藍頭黑蛇處於下風,快要被捏死了。突然從它的花紋肚子上鑽出四隻小金爪,隨著身軀往上一挺,勾住了那隻蒼白的手。聽得一陣嗤啦聲刺耳。小金爪子竟然在白手上面撓出了幾道深邃的血印子,指甲上還掛著幾條肉皮。疼得那隻手立馬鬆開了它的七寸部位。
牆體突然起了一陣顫晃,磚頭被打得碎屑飛濺,震得屋頂上的塵埃又是簌簌掉落,那條長胳膊迅速地往回縮了去,眨眼間不見了蹤影,只在牆體內留下一道黑黝黝的,深不見底的窟窿。
接著,那條藍頭黑蛇爬到了老兩口子面前,豎起了半截身子,張開嘴巴嘶嘶地吐著信子。把他們給嚇得趕緊跪下來磕頭。藍頭黑蛇扭過身子,朝那條盤繞在梁檁上的斑紋花蟒點了點頭,好像是在打招呼。
消得片刻,那條斑紋花蟒也爬下來了,卻是動作緩慢,抖抖索索的,到了地面上就展直身軀,翻了個身,露出了白生生的條紋肚皮。藍頭黑蛇游過去,用一隻小金爪將蟒蛇的肚皮劃開,從裡面取出一支染血的卷軸,扔到了老兩口子面前。
隨後,它弓曲起身子,猛地往上一彈,飛撲到梁檁上,在上面遊走了一會兒,忽然如閃電般跳起來一抖,也不曉得是速度太快讓人看不清,還是咋的,一條長長的身軀竟然憑空消失了。
在狼藉不堪的地面上,那條斑紋蟒蛇的屍體靜靜地躺著。老頭兒覺得它可憐,不禁垂淚,說把它給埋了吧。但老太婆不同意,說這麼肥一條長蟲,咋不燉了吃呢。
要是不燉這條蛇就好了。吃了它的肉之後。兩口子老是覺得肚子裡面沉得慌,就像裝了一塊硬梆梆的石頭似的。總想解大手,可又屙不出來。一連七八天都是這樣。到了大概第十天。這老太婆再也憋不住了,就去廁所裡屙起來。
咬牙咧嘴又呻吟地醞釀了半天。噗噠一聲。從屁股眼子裡迸出來一塊大黑疙瘩,還流出了很多血。用根棍子將那塊黑疙瘩戳開一看,只見裡面一窩子會蠕動的白色絛形蟲。想必是那條蛇身上攜帶的裂頭蚴。
老太婆屙出來後,倒是舒坦了些。但老頭兒還是解不出來啊。人變得瘦骨嶙峋,肚子卻愈來愈脹。把手貼在他那凸凹不平,硬梆梆的肚皮上,能感覺到裡面有東西在慢慢拱動著。隨著肚子越來越大,就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這又到了收蛆的時間,老頭兒不敢耽擱,就只好讓老太婆過來了。
話到這兒,算是講完了。
“那個卷軸呢,開啟沒?上面畫的是啥東西?”我忍不住好奇,伸著脖子問道。
“開啟了,上就寫了一句話!你看我差點兒忘了說這個了!”老太婆有些歉意地笑道,又抓起個饅頭啃了起來。
“寫的是啥?別光顧著吃!先說了中不?”我父親一把將饅頭給她奪過來了,擦了擦上面的口水,給扔回了饃筐子裡了,埋怨道:“你看你都吃幾個了,還讓我們吃不啦?”
“郭老先生,請莫洩漏體內精華,於農歷二月初四,與螣交配!”老太婆蹙著眉頭,一字一句地背了出來,“那捲軸上面寫的就是這些,沒其它的啦,本來那個螣字我不認識,找了個教書先生問問,才曉得它咋讀的!”
“那螣是啥意思呢?問那教書先生沒?”父親瞪著眼問道。
“問了,他說,好像是飛蛇的意思!他又說世上可沒這玩意兒啊!”老太婆回答道。
“飛蛇?是不是你見到的那條藍頭黑蛇?它不是會飛麼?”我說道。
“一邊去吧,它那能叫飛哦,那是蹦,一蹦老高一蹦老高的,又沒長翅膀,光幾個小爪子,它咋飛啊?”老太婆翻著白眼,用吵架的口吻跟我辯解道。
“那郭大哥半夜裡還發癔症不,還吃那白花花的東西不?”父親又問道。
“吃啊!天天都吃著呢,你說稀罕不,大白天的躺床起不來,一到半夜裡該吃那種腌臢東西了,就撲稜一傢伙起來了,照吃不誤!”老太婆說道。
“啊,還吃著啊,那下面的老二還長著了不?”父親問道。
“長啊,都耷拉到腿彎下面去了!”老太婆長長地嘆息了一聲,作出一副無比惆悵的樣子,“長得怪大有啥好,我又不能用,還不如你這個短小精悍的小螞蚱呢!”
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