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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占卜,會表演戲法,還能用子彈射中空中亂飛的蒼蠅,也會騙人。她跟他們結伴而行,為他們的騙局當演員,當然,也順便學到了新的本事。當與她同齡的孩子還坐在教室裡為數學題苦惱時,她已經能用一顆子彈擊落疾速飛過的野鳥。

十三歲那年,年邁的吉普賽老頭,將她帶到了紐約,走進了那間電玩城。

順利拿到介紹費的老頭,在門外跟她分別時,說的唯一一句話是:“你是天生的、做殺手的料子。”

每個殺手都有代號,她的名字被King代替。不到兩年時間,她已經是KU中年齡最小、成績上升最快的成員。可是,她始終無法超過“判官”。

她不信自己無法打敗他。可是,要打敗一個影子般的對手,談何容易。她想了很久,想出了一個能逼判官來找自己的方法,就是——模仿。

她選擇了三個目標,都是民眾眼中的罪人。她知道判官的習慣,在出手之前,一定會放一支不常見的毛筆到目標的身上。而她也這樣做了。

三個目標,無一倖免,全部成了她的槍下亡魂。

可是,她並沒有等來找自己算賬的“判官”,而是等來了一個嬉皮笑臉。一頭怪里怪氣的湖藍色頭髮的中國男人。

當她用槍口指著他額頭的時候,他笑著說——

“判官要我來看看你。”

12

我從來沒有嘗試過坐在一座橋下跟人喝茶。

橫過布魯克林與曼哈頓的東河,就在我們的身下嘩嘩流動。

當然,肯定不會有人看到,布魯克林大橋下巨大的橋墩旁,四個古里古怪的傢伙,盤著腿,懸空而坐,一壺茶,幾個杯子,漂浮在我們中間。

很深的夜,很大的風,很亂的髮型!

我奮力地把胡亂飛舞的長髮抓到腦後,目光一直在老橋手上的指環上掃來掃去。

“你這杯茶,如果不喝,著實是人生之遺憾。”他將杯子裡最後一口茶,一飲而盡,“如果釋還在就好了,這杯茶太適合她。”

嗯?鏡頭又走快了?簡單說,就是我焦頭爛額的時候,接到這個老橋的電話,要我們晚上到布魯克林大橋來找他,九厥的事,他一清二楚。

我們當然赴約了。

老橋說,九厥不止一次跟他提起過不停,提起不停裡頭的傢伙們,提起那杯先苦後甜的茶。可恨的是,九厥從未告訴過我們,他認識這樣一個由橋所化的老妖怪。不過也不稀奇,九厥這老東西,性格跟行蹤一樣飄忽不定,認識他這麼多年,我知他天上地下交遊廣闊,神仙妖怪處處熟人,冒出來個橋妖老鬼也不意外。只不過,我至今也想不通,就是這樣一個萬能膠一樣的傢伙,怎麼會好好地把自己搞成通緝犯!

“你找我們來,不光是為了講那些陳年八卦吧。”我瞪了老橋一眼。

“若不是蟲人找到我這裡來,說樹妖來到紐約,正在找九厥的下落,我也不會有幸找到你來幫忙呢。”老橋滿臉慶幸的模樣,“King那個孩子,我怕九厥一個人搞不定,所以,希望你們能出手。”

“我不吃小女孩。”敖熾打了個呵欠,“即便她是個殺手。”

“我殺人是要收費的。”甲乙抱著茶杯慢慢地啜著,“你不像付得起的樣子。”

這兩個傢伙腦子裡裝了些什麼啊?!我揉了揉額頭,對著一頭黑線的老橋說:“忽略這兩個傢伙。在這個問題之前,我覺得你講的故事,好像缺了什麼?”

“釋?!”老橋脫口而出,又沉默了片刻,“我們一起離開了老家,從此,判官變成了兩個。她盡她的職責,我盡我的能力。這一走,就是兩千年的時光。地球上,大概找不出我們沒有去過的地方了。”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暗淡,“十年前,哥倫比亞,那天的黃昏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在我們居住的小屋裡,釋坐在窗前的搖椅上跟我說,她要走了。夕陽消失的時候,搖椅上也空了,只留下了她的指環。我那時才明白,從封印中重生的天神,縱然有一些常人沒有的異能,卻沒有不死之身。以前,我不知她在天界做了多少年的刑王,可在人間,她足足做了兩千年的判官。或許我們做的一切,對這個世界來說還是太少太少,但,起碼使我們的一份誠意。”

“她……就這樣消失了?”我有些愕然。

“你覺得,一個天神的逝去應該各種的波瀾壯闊曲折離奇?”老橋笑笑,“她的離開,跟她的到來一樣簡單,當年,她就那樣出現在我面前,也那樣安安安靜地消失。”

“她沒有跟你說什麼?”我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