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衝了出去。
谷地裡只剩一個敞開的大扇貝殼,美人魚逃之夭夭了。
我懊悔的踢了一下珊瑚,撞的我大腳趾生疼。
徐靜勸我:“姐,咱還是趕緊帶這人上去吧,這地兒很邪乎,我怕呆會兒會遇上別的什麼東西。”
我和徐靜一起將夏淵拖到了岸上。
徐靜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直到死,也沒見過男人的裸體,這回是頭一次見。她幫我抬夏淵的時候,一直不敢正視夏淵的身體,兩大黑窟窿一直盯著我,把我的臉當成指向標了。
我來的時候,只穿了一件短袖上衣一條短褲,脫了,只剩胸罩或者內褲,那就沒法回去了。徐靜身上是囚衣,囚衣裡頭是光的,也沒法勻出一件給夏淵。
“堅持堅持,回去我再給他找衣服穿。”我安撫著徐靜。
徐靜點點頭,臉上兩黑洞直愣愣的瞪著我。
回去的時候費了一番功夫,雖然別人看不見夏淵,可我卻能感受到夏淵的重量。打車的時候,司機一直疑惑的盯著我,不明白我那些動作的意思。
他要是能看見夏淵,就該明白了,我得先把夏淵塞進後座,我才能坐進去。
好不容易,把夏淵搬回了家,我去給他找了一條大褲衩子套在腿上。大褲衩是我在小市場上買的,男士的,穿著特別涼快,沒想到今天派上了大用場。
給夏淵穿好褲子,徐靜總算敢直視夏淵了。
我進洗手間快速衝了個涼,出來的時候,正看見徐靜右手食指抵在夏淵額頭上。
“你在幹什麼呢?”我走到徐靜身邊,不理解徐靜這動作的意思。
徐靜側臉看著我,神色有些遲疑,“姐,他好像掉了一條魂兒。”
“什麼意思?”我皺了眉頭,掃了眼徐靜,又把目光掃向夏淵。
徐靜說:“只有魂魄不完整,才會一直沉睡著。如果魂魄完整,鬼是不需要睡覺的。”
我彎腰在夏淵臉上用力拍了兩下,“夏淵,夏淵。”
他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我又加了些力度,他還是沒反應。
我問徐靜,“他那條魂兒掉在哪裡了?”
徐靜說:“姐,這個我查不出來。我猜呢,一般都是在親人身邊。不過,就算在他親人身邊,你也看不見。不止你,連我都看不見。鬼都是由三魂七魄組成的,單單一條魂,那都是無色透明的,除非他自己吭聲,要不然誰都發現不了。”
徐靜這麼一說,我冷不丁想起夏回之前說的話。夏回說,他總在夢裡聽到夏淵跟他說話。
難道夏淵一直跟著夏回?亦或者,跟著夏荷?
我讓徐靜幫我把夏淵抬到臥室床上,然後讓徐靜到客廳待著,我把臥室門關上之後,坐在了床邊。
明明一年多不見了,我對他卻一點兒陌生的感覺都沒有,就好似他一直躺在我身邊似的。
我一直以為他躲起來了,沒想到他被美人魚抓起來了。我以為他好生生的,卻沒想到成了這麼副模樣。
世事真的很難料。
我盯著夏淵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躺到了夏淵身邊,與他隔了一根指頭的距離,安靜的注視著他的側臉。
我心裡很平靜,皮囊裡面像是包裹著一灘死水,無風無浪,無愛無恨,無快樂也無煩惱。
在沒找到他之前,我的神經是亢奮的,有時候會感到憤怒,有時候會感到辛酸,有的時候,也會感到一絲興奮,因為有所追求而產生的奇異興奮感。
找到他之後,我卻平靜了下來。像是肆虐至脫力的海水,再也翻騰不起波浪,只想安靜的徜徉在月光之下。
我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身體沉軟,眼皮也很沉重。我甚至無力再說出一句話,只能和他這樣躺在這裡,一起沉睡下去。
一覺睡了十來個小時,從下午睡到了下半夜。
我從床上爬了起來,出去到廚房找東西吃。徐靜見我出來了,喊了我一聲,“姐。”
“嗯。”我指了指電視,灌了口冰水下去,“你沒事兒就看電視。”
我話音剛落,她就把電視開啟了,估計一直在等我這句話呢。
熱了速凍餃子,我一口氣吃了一整袋,吃的不停打飽嗝。
吃飽之後,我陪著徐靜看了幾分鐘電視,就回了臥室。
夏淵像是個塑膠人似的,死氣沉沉的躺在床上。幸好他是鬼,如果他是人,這麼一直躺著,腸子肯定得老化,身上也得長瘡。
我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