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發出聲來,怕蘭子和玉環受剌激。她坐在地上抹著臉上的汗水,大口喘氣,眼睛卻不停地在野藤牆上掃來掃去。
突然,她趴在地上,用手試著掀了掀緊貼在地面的一根粗藤子,那橫著的藤條居然動了一動。
再用力,又動了一動。
“快來,幫我抬!”三個女人合力一使勁兒,那面剛才還其勢咄咄逼人的野藤牆就欠起了一條足夠一人爬過的縫隙!
三個女人二話沒說,魚貫爬進去,等她們站起身來的時候,已是一條窄窄的毛毛道的入口處。“我明白了!老八說右,咱就往左,老八說左咱就往右!”蘭子突然大徹大悟地說。
“對!這個老王八到死還跟咱作對兒!他那些話,反著聽就對了!”桔子邊走邊東張西望,“如果再找到那第二個屍骨堆,就證明咱們的想法沒錯。”
聽她這麼一說,兩個女人又沉默了,能不能找到第二個屍骨堆還不一定,現在高興的確有點兒過早。
山裡的鳥鳴越來越熱鬧了,透過樹枝的縫隙,模模糊糊看到太陽已經升上了正當空。桔子她們誰也不覺得渴,不覺得餓,一門心思只想快點兒找到那個決定她們下一步進退的屍骨堆。
林子越來越密,路也越來越難走。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路,只能在雜草叢生的林子裡進一步退半步地摸索著往前挪動。
“你們看!”玉環突然壓低了聲音神秘地對兩個女人叫道。
透過密密的灌木叢,眼前隱隱約約的正是白花花的骨頭,在秋天深綠色的草木中間半掩半藏地裸露著,非常剌眼。
齊腰深的荒草在微風中此起彼伏,白骨一小堆一小堆地散落在草叢中,忽隱忽現,擋在她們的面前。
女人們呆在了原地,沒人敢先邁出一步。
倏地,一陣陣臊臭的味道直往鼻子裡鑽進來,“怎麼這麼臭哇?”蘭子吸了一下鼻子,禁不住捂住了嘴。就在這時,一頭黃毛老狼從草叢裡探出頭來。
桔子想起了早晨營地裡被毒死的幾隻小狼崽,心裡不禁一陣突突亂跳,生死時刻終於到來了……
記得上一回逃跑時,桔子就曾經到過這塊狼家族的地盤。
當時也是這隻老狼在“站崗放哨”,那種一“狼”當關,萬夫莫開的陣勢,簡直令人不戰而思退。現在,她們是老狼的“仇人”了,它會怎麼對付她們呢?
也許,這個地方就是進出迷魂谷的要塞?為什麼她們一直走不出去,而老八就可以……
老八對狼群的“人肉賄賂”就是為了透過這個咽喉要道吧?桔子想到這兒,只覺得膽戰心寒,看來,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幾個女人都一聲不吭,一動不動,連大氣也不敢出。
“你們……先走。快點兒,先走,往回走!”桔子小聲地對兩個女人下著命令。
“你呢?你咋辦?”玉環急了,她從後面扯了一下桔子的衣襟,也壓低聲音急急地問道。
“叫你先走你就先走!”桔子突然不耐煩起來,她的聲音提高了。
“也許……它們還不知道狼崽子被毒死的事,咱一塊兒走!”玉環趁著桔子不注意,猛地拉起她就跑,蘭子緊緊跟在後面。
只聽到草叢“嘩嘩譁”一陣狂響,伴隨著幾個人呼呼的喘息,再回頭去時,老狼已經不見了。
“天哪,這是跑到哪來了?”桔子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她們距離狼窩已經相隔了一個山頭。
真奇怪,一著急,好像路也通暢多了,而且,她們居然繞過了剛才經過的藤牆、灌木叢,一直跑回到剛剛經過的一塊林地裡。
女人們像扔一個再也承受不起的麻袋一樣,把各自的身體扔在了草叢中,躺在那兒只有“倒氣”的份兒了。
“多虧是大白天,要是晚上……咱們誰也別想從狼嘴裡活著跑出來……”桔子心有餘悸地喘息著說。
“聽說領頭的狼只要叫一聲兒,就能叫來一大群……”蘭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等它們發現那些狼崽子不回來,就得去找,要是找到死狼崽子,咱們可就完了……”玉環的聲音好像是自言自語,低得差點兒聽不清。桔子知道她是怕嚇著了她們,她看了看天色,果斷地下令:“不早了,該走了!”
“現在咱們該往右拐了吧?”蘭子首先從草叢中爬了起來,東張西望了一陣子,猶猶豫豫地問道。
“也許,不一定……”玉環有點兒膽怯地嘟噥著。
桔子的內心此刻比那兩個女人更加矛盾。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