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著，衝那兩人喊。

“小夥子，冷靜些。沒事了，事情我們已經弄清楚了。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中年警官擺擺手，說，“別忘了在這籤個字。”

陳書翔劇烈地晃動下身子，大叫道：

“你叫我怎麼簽字？這樣籤嗎？”

說著，他側過身子，露出被銬住的手。

中年警官呵呵一笑，指著陳書翔對另一個年輕警官說：“小羅，幫他開啟。”

年輕警察幫陳書翔開啟手銬。陳書翔感覺自己的手有些麻木，不能輕鬆轉動。他接過單子，只見上頭是一份筆錄，記錄了潘蕙她們遇到歹徒，自己去救反被歹徒暴打，最後潘蕙自衛打死一名歹徒的經過。而提供者為陳書翔，記錄著為王建國和羅斌。

陳書翔恍惚記得他聽到警笛聲，似乎被人架到公安局，在那裡說了些胡話。可能這份筆錄，就是在他醉酒時吐出的訊息。

“有問題嗎？沒問題就趕快簽字。”那個年長的王警官伸了個懶腰，催促陳書翔趕快走人。

已經完全擺脫酒精束縛的陳書翔，“噌”地站起身來，把椅子彈開一米多，大聲反問道：“潘蕙呢？黃曉君在哪裡？”

“啊，你說的是那兩個女孩吧。”王警官不慌不忙地點起香菸，頗為享受地吸了一口，緩緩地說：“那個戴眼鏡的，我們已經讓她回去了。至於另外一個，她現在被我們控制住，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了。雖然有些麻煩，但應該可以算作是正當防衛。只不過要先在那兒待段時間。”

“我不信！”

陳書翔扔下筆錄，一下子衝到屋外，大聲呼喊潘蕙的名字。王警官抓不住他，連煙都來不及掐，就跟著跑出來。

屋外是一條狹長的走廊，其他房間的門都緊閉著，只有樓梯口有一盞燈亮著。

陳書翔一路奔跑，呼喊著潘蕙的名字，他相信她一定就在這裡，被帶到某個房間。可是無論陳書翔如何呼喊，都沒有任何的回應。他就這樣在走廊裡橫衝直撞，想要砸開房門，進入到裡面。

有一間門沒有鎖上，陳書翔衝進那間房，裡邊一片漆黑。陳書翔試著找到電燈開關的位置，發現這只是一間倉庫，除了零零散散的紙箱子和警察用具，沒有更多的東西。潘蕙應該沒什由會被帶到這裡。

陳書翔有些失望。或許潘蕙已經被當作殺人犯關了起來，但那是正當防衛，或者說，那根本不可能是潘蕙乾的。她是個溫柔善良的柔弱女生，她沒有這樣的力氣，去殺死一個想要搶劫的歹徒。殺死他的是個怪物，它不是潘蕙，是突然間冒出來的怪物。

“小子，冷靜點。”

年輕的羅警官從背後，一把將陳書翔撲倒。

陳書翔這時也不反抗，爬起身來，沮喪地看著眼前的警官。他要找到潘蕙，也要找到那個怪物。他想用清醒的眼睛，去看看這一人一獸，到底是不是同一個生物。他不知道潘蕙究竟是不是像他所見到的那樣，變成了半人半獸的怪物。儘管不願意去回想，但那比噩夢更恐怖的場景，還是印在了他的記憶裡。

“她不會被當作殺人犯吧。”陳書翔有些不安地問王警官。

“啊，不知道。”王警官又點了根菸，“逮捕證還沒下來，這事你先別問了，早點回去睡覺吧。小羅，你送他回家。”

“是。”羅警官抄起陳書翔的手，半推半扶地把他押出了大樓。

樓外的院子裡停著一輛普通的大眾轎車，車牌也不是白色的警牌，可能是平時便衣警察用的車輛。羅警官用力抓著陳書翔的手臂，就像對待一個想要逃跑的犯人一樣，把他塞進了車內，鎖上了車門。陳書翔想要開門，卻發現他沒有辦法從裡邊把門開啟，好像這門只聽羅警官命令似的。

陳書翔現在一點也沒有睏意。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變化之快，讓他措手不及。至今他還沒有完全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下午還跟他尷尬獨處的女生，晚上就向他表達了遲到四年的愛意，眨眼間又變成了個怪物，還殺了人。他迫切的想要找到答案，否則他不可能真正安穩地回家睡覺。

“要不要給女朋友打個電話？”坐在駕駛座上的羅警官問陳書翔。

陳書翔搖搖頭，不再說話。車子發動，離開了警局，在夜深人靜的馬路上，疾馳而過。外面的城市已經悄悄合上了眼睛，星星點點的燈光，還在告訴別人忙碌者的悲歌。在這看似平靜的夜晚裡，卻發生著不可思議的事情。

開車的羅警官一句話也沒有說，一路往前，停在了一個十字路口的紅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