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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吱吱’的往外冒著水泡,就像有什麼東西在下面喘氣。

“師父,你說,昨晚那鬼娶親到底成了沒有?”

“不好說。”師父皺眉沉思的樣子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只是臉色略顯蒼白:“如果成了的話,就意味著陳樹良的計劃實現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現在誰也不知道,我想,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我暗罵自己沒用,嘴裡嘟囔著:“我昨晚不應該驚動他們,更不該跑出來,不然,就會知道後面發生的事了。”

師父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冷兒,你不要責怪自己,昨晚你無意中闖進了鬼的世界,能跑出來已經是萬幸了。如果被困在裡面出不來,那我只有下地府找你了。”

“地府?師父,你可以下地府?”我驚訝的問。

師父一愣,隨即笑了笑,說:“傻孩子,師父哪有那個本事,我的意思是,我會陪你一起死。”

我眼圈一熱,原來師父是這個意思,‘牽魂’那天晚上,師父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我扭過頭,悄悄拭去眼角的一滴淚水。

來到那座土山下面時,已經接近傍晚了,天還沒有黑。遠處望去,臨江村上空飄浮著嫋嫋的炊煙,寧靜的就像一幅畫。

在山裡做了兩天野人,我渾身髒的就像從泥裡爬出來的,又溼又癢。我忽然覺得,以前貌不驚人的臨江村,此刻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儘管那裡住著許多邪惡的人,但是,它有溫暖的小屋,綿軟的被褥。如果現在可以讓我泡個熱水澡,然後炒幾個小菜,溫二兩燒酒,簡直比神仙還要快活…

爬上土山,令我和師父都感到意外的事,昨天晚上那種異狀竟然不見了!

腳下的土粘乎乎的,一看就是下過雨,不時有的樹葉,刮在臉上涼涼的。

我四下裡望了望,抬眼看了看天,陰沉的天空,雲層在快速流動,不斷變換著形狀。

來到山頂,師父找了一塊平整乾燥的地方,掏出九枚銅錢又卜了一卦。這一次,可以看的清清楚楚,那些銅錢三枚朝上,六枚朝下。

“怎麼會這樣?”師父喃喃的說。

“怎麼了?”

“昨天晚上我們到底遇到了什麼,為什麼現在又沒了呢…”師父出神的說。

我心裡一陣發毛,那些樹影幽暗之處似乎潛藏著一隻只可怕的眼睛,正在悄然向我窺視。我忽然覺得,鬼怪並不可怕,未知的事物比鬼怪要可怕多了。

“師父,這卦象怎麼顯示?”我問。

師父告訴我說,卜卦並不是萬能的,當你要做一件危險的事,或者感受到危險的存在時,心有意念,行有目標,才能用卦來占卜吉凶。一般時候,只有在遇到一些超出自然常規的事時才能卜卦。日常生活裡的事是卜不出吉凶的,因為不能違背自然法則。昨晚,師父聽到銅錢發出響聲,感覺不對勁,所以臨時卜了一卦,沒想,卜出來以後,竟然沒有卦象。師父剛才卜的這一卦,只是為了驗證昨晚遇到的事。從結果來看,這是一個普通的無頭卦,沒有吉,也沒有兇,但是,它是有卦象的。

漸漸的,天黑了下來,一陣山風吹過,一片片黃葉從頭頂的樹枝上脫落下來,落地時,發出一聲聲細微的嘆息。

“昨天晚上,我們肯定遇到了什麼,我想,可能跟天上那朵怪雲有關。”師父看了看天,說:“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冷兒,我們下去吧。”

從山上下來,我們來到晨星放食物的地方,空蕩蕩的,看樣子,晨星還沒有來過。朝臨江望去,路上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楚,村子裡的燈光看起來就像一顆顆閃爍的星。這種情形,和我昨晚在山溝裡望那個村子時有些相像,我甚至有種錯覺,臨江村就是我昨晚看到的那個村子…

我們決定在這裡等晨星,找到一處隱蔽而又幹燥的地方,我和師父坐了下來。因為怕引來村裡的人,我們不敢生火,為了取暖,我和師父偎靠在了一起。

夜,越來越深,不時有水珠滴落,濺在草上,發出‘叭嗒’一聲輕響。清涼的秋夜,除了泥土和雜草散發出來的腥氣以外,還有淡淡的夜來香的氣息,也許,是從臨江村飄來的吧。

師父抽著自己卷的紙菸,火光忽明忽暗,不時嗆的咳嗽一聲。一陣風吹來,我裹了裹衣服,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我和師父現在就像兩個逃難的乞丐。我一直想,等我有了穩定的工作,就把師父接出來過好日子。這麼些年,師父一個人待在鄉下,無親無故,孤苦伶仃,只要一想起,我就會覺得特別心酸。可是,我做了什麼,我又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