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夠看到那個點,說明,它可以反射手電的光。”
“那是什麼?”
“命魂點,那孩子的命魂還在身體裡,之所以不出來,是因為它害怕遭天譴,他的其它兩魂,包括七魄,連同肚子裡的內臟一起,都已經被蠶食掉了…”
師父說,命魂是一個人的本元所在,除了天可毀,其餘任何力量皆不可毀。失去了魄為保護盾的命魂,自己是不敢出來的,只能留在軀體上。上次,晨星的軀體還活著,命魂和她的意識都處於昏迷狀態。然而,江邊那個孩子已經死了,命魂不受軀體所制,可以有自主意識…
“這就是說,那個孩子雖然已經死了,但他的意識還保留在身體裡,當我們在看他的時候,他也可以看到我們…”
聽到這裡,我感覺心裡一涼。
“師父,那,他的兩魂七魄和內臟,是被什麼東西給吃掉了呢?”
“我也不知道,看樣子,村裡除了不明身份的人以外,還來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師父看了看我說:“冷兒,後面,晚上不要一個人出去了。”
“嗯。”我點點頭。
師父長呼一口氣,看了看天說:“那降頭師也不知躲在哪兒,不過,他遲早會來報復的。上次雖然沒跟他照面,但是,我們在村裡頻繁活動,說不定,他已經知道降是被我們破的了。這樣一來,我們在明,他在暗,所以,更要小心,知道麼?”
“嗯。”我答應著,四下裡張望。
此時,天已經很黑了,臨江村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那些昏暗的燈光,從一扇扇窗戶裡透出來,小心翼翼的灑在地上。燈光照不到的角落裡,死一般的寂靜,彷彿充斥著某種不安的氣息…
回到住處,我早已飢腸轆轆了,朱厚他們正在喝酒,硬把我們拉了過去。喝著散裝烈酒,啃著市場裡買來的雞爪,我感覺格外美味,比村長家的茅臺珍餚要美味多了。
深秋的夜晚,還是有些涼的,如果在北方,早已經穿上毛衣了。夜風吹來,就像有冷水滑過肌膚。不知哪裡,飄來夜來香的氣息,非常濃郁,令人熏熏欲醉。這些夜的精靈,正在黑暗中吐訴著自己的芳懷與憂傷。
可能有些睡顛倒了,雖然喝了酒,夜來香的氣味很迷人,但我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滿是些零亂破碎的念頭,當然,還有晨星。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在昏昏沉沉中睡去。然而,剛睡著,就被一陣混亂的砸門聲給吵醒了。
“開門!”
“快點開門!”
院子裡亮起了燈,隨後,門被開啟了。
“你們幹什麼?!”是朱厚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亂。
“外地來的那個殯葬師呢?叫他出來!”一個男人用不流利的普通話,粗聲粗氣的吼道。
“對,叫他出來!…”聽聲音,似乎有不少人。
我心裡一驚,看樣子,這些人是來找師父的,而且,來者不善。
師父已經起來了,伸手就要拉門,被我一把給攔住了。
“師父,你別出去,我先出去看看。”
不由分說,我拉開門就衝了出去。
院子裡的燈光,刺的我一時睜不開眼。見有人出來,那些人安靜了下來。
“就是這小子,那殯葬師的徒弟,你師父呢?”
我晃了晃腦袋,使勁揉了揉眼睛,這才看的清了,只見門口處站著黑壓壓一大片人,最少有十幾個,拿著手電,提著棍子,還有的扛著鐵掀,為首一人,依稀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我深吸一口氣,沉聲問:“找我師父幹嘛?”
“幹嘛?我操!還問幹嘛?你們把我弟弟弄到哪裡去了?!”
我一愣:“你…你弟弟?”
“是啊,袁本興!”
我終於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人眼熟,袁靜花下葬那天他跟我說過話的,好像是袁本興的表哥還是堂哥,記不太清了…
“愣什麼?問你呢!”
“你弟弟…”我想了想說:“一時間我也說不清楚,他被邪物附身了…”
“我操!還邪物,我看你就是邪物!你師父呢?叫他狗日的出來!”
“你怎麼罵人呢?!”
“我就罵了,怎麼著?把我弟弟都弄沒了!我還不能罵?!狗日的!”
我往前一衝,這人要矮我一截,嚇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怎麼罵我都可以,但是,別罵我師父,否則,我一定撕爛你的嘴!”我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