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景象令我目瞪口呆,屋子裡十分凌亂,桌凳傾倒,到處都是血,卻沒有一個人,就和袁本興家的情狀差不多。
這裡發生了什麼?人都去哪兒了?!除了煤油燈以外,每家的爐灶也都是燃著的,有些甚至還燒著水或煮著飯。看樣子,災禍發生在不久以前。
我失魂落魄的來到村口,遠處,群山被夜色包裹,就像泡進了墨汁裡。突然,我聽到一絲極細的呻吟聲,聲音是從旁邊的溝裡傳上來的。
下到溝底,我用隨身攜帶的手電筒一照,只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躺在那裡,遍體鱗傷,渾身是血,已經奄奄一息了。
“喂!你怎麼樣?!村裡的人去哪兒了?!”
那老婦瞪著眼睛,面部表情扭曲,張著大嘴,‘嗬嗬’連聲,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你堅持住,我馬上揹你走!”
那老婦似乎搖了搖頭,我感覺她好像在說什麼。
湊近去聽,我聽到她在說:“船…鬼…船…鬼…”
我渾身一涼,“什麼船鬼?是船?還是鬼?”
“船…鬼…船…鬼…”
第一百六十四章 聯手(1)
老婦人含糊的重複著這兩個字,聲音越來越模糊,隨著喉嚨裡發出的幾下‘咯咯’怪聲,全身僵直,終於一動不動了。我將老婦人的屍體從溝裡背出來,走進一戶房子裡。檢查過後,只見她身上多處骨折,我不懂醫道,不知道致命傷是哪一處,也沒有發現特殊的傷痕。拜了幾拜,我胡亂找了些吃的東西填填肚子,提了盞帶罩的油燈,走出了村子。
這一帶林深樹密,到處積著厚厚的落葉,不見人蹤。天很黑,昏燈如豆,山風吹來,不時有枯葉從我腳邊翻滾而過。整個天地,似乎只剩下了我一個人,行走在蒼茫無盡的山野間,顯得格外的渺小。
我就像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顫巍巍的,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腦子裡胡思亂想著,一會兒想到那晚在船上發生的事,一會兒想到納蘭元英的遺像,一會兒又想到剛才那老婦人的話…
走著走著,一條深溝擋住了去路,我腳下一滑,差點摔進溝裡。望著對面黑黑的樹林,我心道,我這是要去哪兒?這樣漫無目的的瞎走,就能找到佘義,找到李淳一?
倏地,我在自己腿上狠狠拍了一下,我又何必瞎闖亂走?李淳一既然買下了那條船,肯定是做長久之用的,說不定,他們此刻已經回到了船上!
想到這裡,我急忙掉頭返身,心裡暗歎,阿冷啊阿冷,你雖然有了師父的兩魄,心智卻和師父差得遠了,遇事遠不夠沉著冷靜。
沒想到,走沒一會兒,我就迷路了,星月無光,我身上也沒有帶羅盤之類的東西,完全辨不出方位。不過,我並沒有往山裡走很久,從感覺上來看,這裡距離先前那個村子應該不會很遠。
翻上一道崖,我爬到了一棵老松樹上,四下裡望去,只見左方遠處的山坳間隱約有亮光,忽隱忽現。我心裡一喜,跳下樹來,朝那山坳走去。
爬上崖坡,朝下面的亮光處一看,我不禁呆住了。那裡根本就不是先前那個村子,而是好大一座寺廟,掩映在一片樹林間。
從上面看十分唬人,下到近前一看,卻是一座荒敗的破廟,門前積滿了落葉,兩扇廟門斜斜的虛掩著,燈光從門縫裡透出來。
我輕輕翻到牆上,往廟裡看去,只見那院子裡一前一後長著兩棵青松,比肩呼對,松樹上分別掛著兩盞白紙糊的燈籠,發出慘白慘白的光。整座廟裡,陰森而又荒涼,十分詭異,遠處的廟堂裡黑乎乎的。
等了一會兒,不見任何動靜,我輕輕從牆上翻了下來。那兩盞燈籠在頭頂搖搖擺擺,發出‘獵獵’的響聲。
我提穩手上的油燈,朝那廟堂走去。剛來到跟前,我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氣。用油燈往裡面一照,我頭髮都豎了起來,那廟堂裡躺滿了死人,黑鴉鴉一片,最少有二三十口!
這些人年齡不等,身上血跡斑斑,直挺挺的躺著,每個人都是一副山民打扮,莫非,他們就是那個村子裡的村民?為什麼會躺在這裡…
我用油燈照向每一張面孔,只見這些人都很陌生,並沒有佘義、也沒有阿強和阿力,正疑惑間,就聽外面的廟門發出‘砰’的一聲。
直覺告訴我,有人來了,我迅速吹熄油燈,放在了一尊佛像後面。一個箭步躥到腳落裡,和一具‘屍體’躺在了一起。
片刻,一陣腳步聲伴著亮光來到了廟堂裡,聽聲音,來的是兩個人。我強抑住狂烈的心跳,雙眼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