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在這裡發出空曠的嗒嗒聲,越是追得緊,前方的聲音越是遙遠,聽得專注些,卻有了種不真實的感覺。帶著愈發不安的緊張感,他剛追到頂樓,已經冒了一身的冷汗。
頂樓比一樓還要黑暗,只有幾縷慘淡的月光透過窗子映在地面上,散發著幽幽的清冷。整個走廊裡異常的安靜,連他的呼吸聲都變得好像透過擴音器傳出來一樣,清晰而粗重。
不知為何,洛毅森總覺得在這黑暗中有一雙眼睛緊盯著自己,也許是在頭上,也許是在背後,也許就在他的面前。但他什麼都看不到。
一滴冷汗順著額頭滑落下來,他抬起手摸了摸,擦掉臉上的汗水。謹慎起見,他開啟了手機,接著微弱的光亮朝前走出第一步。
腳步聲在走廊裡顯得格外清晰,一聲接著一聲,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幾步之後,戛然而止!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從剛才起一個人的腳步聲變成了兩個人的,他走,那個聲音也在走;他停,那個聲音也停了下來。
他分辨不出另外的腳步聲來自於哪個方向,裝作繫鞋帶的樣子蹲下去,順手點開了手機的錄影功能,把鏡頭朝後。螢幕上依然是昏暗的走廊,空無一人。慢慢地調轉鏡頭的方向,朝著樓梯口和拐角的位置。
周遭的環境似乎起了些變化,前面不遠的飲水機裡發出咕隆咕隆的聲音,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外面的月色忽然被烏雲隱去了大半,黑暗就像一團有生命的黑雲無聲無息地潛入走廊,在地面上蜿蜒爬行著,眼看著連他也要一併吞沒。
忽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摩擦聲。這聲音很刺耳,卻有點發悶。不等他明白過來,又是悶呼呼的一聲。這一回好像是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忍不住在心裡咒罵:媽的,什麼鬼東西?
聽起來應該是在腳下,樓下嗎?起了身急忙往回跑,剛跑過拐角,忽然眼前一片亮白!
瞬間,他想起了嘉良,想起了他脖子上那道猙獰的傷口,腦中一片空白,這一次,輪到自己了嗎?
“你,你誰啊你?”
忽然而來的質問讓他緩過神來,這才發現這束光亮只是手電筒而已。對面穿著保安服的男人拿著電筒,一臉驚悚地看著他:“你,你是誰?”
洛毅森出了一身的白毛汗,這才想起掏出證件。他的手剛伸進口袋裡,對面的保安如臨大敵地後撤一步,緊張地問:“你,你幹啥?小子,你,你混哪裡的?老大是誰?”
直接給對方一記白眼,把證件拿出來,說:“我混警察局的,老大是刑偵隊隊長。”
保安這下找到了安全感了,立刻獻媚似地笑成一朵難看的花,急忙迎上去:“警察大哥啊,你怎麼沒穿警服啊?可嚇死我了。”
“怎麼看你都比我大了不下十歲,你跟我叫大哥?”
“對對對,是小哥,警察小哥。那什麼,您忙著,我不打擾、不打擾。”
洛毅森一把抓住要落跑的保安,問他什麼時候上來的?
“就剛才唄。”保安說,“這不是過了十二點麼,最後一次巡樓。我剛上來就碰上你了。”
十二點?洛毅森趕緊看了眼手錶,驚訝於竟然過了這麼久。他又問說:“剛才,你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了嗎?”
“沒,沒聽見。”
很顯然,保安在說謊。洛毅森冷眼瞪著他,到底是把保安瞪得心虛了,壓低聲音,說:“這裡鬧鬼啊。”
“鬧什麼?”
“鬧鬼!”
一陣涼風吹過,拂過洛毅森冒了些汗的脖子,他打了激靈,不但沒害怕反而興奮了起來!保安大哥都有點詫異了,後退一步:“那什麼,你,你激動了?”
“你看錯了,我沒激動。”洛毅森反倒是不著急了,決定下樓看看剛才的聲音到底怎麼回事。沒想到,保安卻說:“不用看了,那東西過去了。”
“什麼東西?”
保安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看上去他想盡快離開頂樓,便拉著洛毅森下去,到一樓的保安室詳談。
洛毅森拉著把椅子坐下,問:“跟我說說,鬧鬼是怎麼回事?”
保安吞了口唾沫,緊張兮兮的樣子讓洛毅森覺得可笑。他坐在了洛毅森的對面,手裡捧著個大茶缸子,裡面的茶水已經冷掉了,散發出清涼的茶香味,讓洛毅森昏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這個四十來歲的保安自稱姓李,在這棟老舊的寫字樓工作了四年多。他沒成家,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別看這人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