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天紋有所察覺。我疑惑的道:“老蔣,你似乎對於這滲血麻袋和那些要製成臘肉的石塊並不驚訝?”
“起初確實下了我一跳。”蔣天賜聳動肩頭,他眼中閃爍怒火的道:“凌晨,我想一路來到樹屋時,結果不小心衝錯了方向,抵達了熊興為陳屍的地方,看見屍身不見了蹤影,僅剩下一顆孤零零的頭顱!”
我不可思議的道:“啊?你意思是說……”
蔣天賜的肌肉塊湧動,彷彿即將撐爆了衣服,“那屍塊,十有八九是熊興為的身體。至於麻袋,我不清楚,當時改變方向抵達樹屋的這側,它便一直在滲血,天紋肯定在你被沈羽通知前,出來過一次,並發現熊興為的屍身帶了回來,我感覺,沒準他是趁張嘉嘉睡著的時候。”
“老熊真的太可憐了,彎身繫鞋帶時被信任的一刀斷頭,然後又被飢不擇食的天紋將軀體撿回樹屋,直接吃一部分,剩下的製作成臘肉繼續吃。”我再次望向不遠處隨風飄動的手臂、小腿,唏噓不已的道:“天紋一點也不浪費,太喪心病狂了。”
“是的。”蔣天賜閉上眼睛,他眼角不停地流出淚水,“我意識到情況惡劣,便沒再多留,回了帳篷洞,把樹屋中天紋的所作所為告訴了她。慕夏挺後悔的,她說如果早知道天紋有拿走軀體的可能,就不顧慮那麼多,直接先安置好熊興為的屍體好了。可惜沒有如果,我們特別對不起這位兢兢業業的老警察啊!”
我好奇的道:“老蔣,你們倆找到獸主了?”
“嗯,他徒手擊斃了一隻野鹿,剖脖飲血,生食鹿肉。”蔣天賜攤了攤手道:“花了一小時,一塊烤熟了,獸主表示很享受熟肉的味道,最後我們扛回來三分之一的鹿肉。他娘個比的,野人都吃動物,天紋竟然毫無人性的吃人肉!”
我覺得林慕夏絕不可能只為了點肉就大老遠的拜訪獸主,她必然藏有一步暗棋,只是老蔣注意力全放在了填飽肚子。
“好了,發生已經不可挽回,別再糾結了,沒用的。往前看吧,眼下我們要做的,不僅僅抓住天紋,還要給老熊一個交代。”我手搭在他的三角背肌,安慰的道:“老蔣,發生這個事,我們誰也預料不到。說真的,聽你說完了來龍去脈,我甚至有種錯覺,像穿越回了老一輩人講的饑荒年代,那時……人餓急眼了,別說是人肉了,連屎都吃。”
蔣天賜嘆息的道:“我哭,因為經歷過熊興為的生前,又見到了他的死後,未免心中兔死狐悲。現在我們意氣風發,到時候不知是否也像熊興為一樣。”
兔死狐悲。
他說的我心頭都傷感了。
我靜下心,凝重的道:“當我們決定投身警界、入職D。I。E的那刻起,生命也許不再完全屬於自己。”
“你說的,裴兄講過類似的。”蔣天賜咧開嘴,頓了一分鐘,他突然道:“我們……幾個人間,有了生死與共的感情,所以,我真的希望和大夥能平安一生,幸福終老,老了有你們四個人打打牌,快嚥氣的時候躺入棺材跟你們揮手告別,來生繼續做兄弟。”
這句話,老蔣說的時候,想像的如此美好,然而當他做的時候,卻背棄了心願。
……
很快,我們抑制住了對天紋那般“物已盡用”地折騰熊興為遺體的憤怒,返回暫時安身的帳篷洞。彼此間相視無語,天紋的殘暴,搞得氣氛有點僵凝。老蔣憋不住了,他跑出洞外放風,林慕夏先開啟了話頭,“凌宇,你餓了吧?吃點鹿肉。”
“哦,好的。”我味同嚼蠟的拿匕首割掉一條鹿肉,澀笑道:“慕慕,你拉老蔣跑去見獸主是因為什麼?”
“拉點贊助,拉攏友軍。”林慕夏呵呵乾笑,她若有所思的道:“獸主表示不愛來這地方,他可以派出那條毒蛇。”
我嘀咕的道:“那野人手底下有多少兵啊?千萬別說堂堂一個獸主,只有兩隻老虎和一條毒蛇。”
“除了昨晚見到的這仨,還有一群灰狼,三隻花豹子,五隻狐狸,四隻野豬,兩隻黑熊,十二隻猴子。”林慕夏分別數完,她打趣的道:“這些雖然不多,畢竟深山老林的面積侷限了他的勢力,加上前年偷獵者的造訪,不可能有大量的野獸存在,所以跟蔣男神在神農架見識過的獸主相差了很大一截子。”
我不明所以的道:“獸主憑藉什麼驅使野獸?”
“就算再兇狠的動物,如果你比它更兇更狠,想折服輕而易舉。獸主的力量大,和蔣男神不相上下。”林慕夏稍作思索,她接著說:“頭腦相對頂尖,打小磨礪出的野性,漸漸養成了王者氣息,諸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