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的草稿一同放進資料夾裡。
第三件,第二日清晨將自己打扮得精神幹練,拿著資料夾踏上去醫院的路。
她知道這點年終總結的草稿也許用處不大,她能有,護士長也能“有”。
她從前幾乎沒有和院長說過話,而護士長一定是他跟前的熟面孔,她也不確定自己的話派能否上用場。
但她還是這樣去做了。
出乎意料的是,十一樓辦公室裡,坐在辦公桌後的院長頭髮白了一半,對待她的態度並不像高高在上的領導,反而更像是和藹可親的老爺爺。
他聽她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看完了那封長長的信。
抬起頭來再看她時,他沉吟片刻,“餘護士,你反映的這個事情很嚴重,如果是真的,那麼張佳慧就是濫用職權、威逼下屬。我並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需要更確切的證據,否則即使我信你、有心幫你,也不可能對張佳慧做出處理,因為這樣的證據說服不了眾人。”
看著餘田田沉默的態度,院長忽然又從抽屜裡拿出另一份檔案,遞給她。
餘田田接過來,看見了那份“草稿”。
院長說:“這是張佳慧昨天下班之前交來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張佳慧也猜到了她會破罐子破摔,告訴院長,所以居然先她一步製造了假證據。
餘田田想了想,心平氣和地說:“其實這件事還有一個見證人,醫院還有另一個醫生看見過我的初稿。當時我每天下班後還會在治療室多留一個小時,他親眼看見了我的總結是怎麼誕生的。”
因為沒有他,就沒有這份總結。
沒有“行醫如做人,步步需謹慎。”
院長竟然沒有再問她那個證人是誰,只是把兩份草稿都收了起來,朝她點點頭,“我知道了,餘護士,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處理的。”
院長讓她這兩天先回家休息,就當調休,下週一再來參加全院大會。
餘田田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也不知道院長是不是在敷衍她。
但她走出院長辦公室時,確確實實鬆了一口氣。
因為壓在心上的大石頭終於消失了。
才剛走了幾步,餘田田看見十一樓的走廊盡頭有個人立在那裡。
他的背後是敞開的窗戶,整個人背光,所以只看得清他的輪廓,看不清楚被籠在陰影裡的臉。
但她的心臟忽然間加快了跳動的節奏。
是他嗎?
她忽然間停下了腳步。
窗前的人沒好氣地衝她嚷嚷:“站在那兒那幹什麼?還不趕緊過來?我二十分鐘之後還有個手術,趕緊過來把話說完,我得趕下去準備準備!”
餘田田無端端笑出了聲。
她腳步輕快地朝陳爍走去,卻不知為何心臟也像是一隻快要飛起來的小鳥。
陳爍穿著白大褂站在窗前,上下打量她片刻,點點頭,“還行,知道要見領導得打扮得有個人樣。”
餘田田權當他在誇她今天很好看了。
他又問:“院長怎麼說?”
“他說他會好好處理這件事,讓我不用擔心,回家休息兩天。”
“嘿,這死老頭——”陳爍忍不住罵罵咧咧了半句,但也只是半句,就停住了。
餘田田懷疑地問:“怎麼了?”
“沒怎麼,就感嘆一下他這效率,處理一下也要處理這麼久……”陳爍隨口敷衍。
餘田田哈哈笑,“陳醫生我發現我越來越崇拜你了,這嘴缺的,誰都敢罵。”
“誰嘴缺了?我這嘴唇紅齒白、豐盈潤澤的,你哪隻眼睛看著它缺了啊?嘿,餘田田我說你,又皮癢癢了是不是?”陳爍吹鬍子瞪眼睛。
餘田田看見他那“唇紅齒白”、“豐盈潤澤”的嘴皮上下翻動,這次是真的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
一邊笑,她還一邊說:“陳醫生你又忘了,我是餘田田,不是皮癢癢啊!”
陳爍瞪她一眼,拽著她進電梯,下樓去了。
“懶得跟你說,這兩天你就在家裡享享清福,好好休息吧!反正你那破技術,醫院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眼看著快到二樓了,他忽然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摸出一個東西來,“喏,給。”
餘田田低頭一看,愣住了。
她的……護士帽?
陳爍胡亂把帽子往她頭上一蓋,“下次再隨便亂扔,我見了絕對上去踩一腳!讓你後悔都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