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哆嗦,心說這車裡咋進來怪物了?但很快的,這臉就浮出來了。
我認出來了,是寅寅的臉,而且她脖頸上的血管都鼓鼓著。我一下想到姜紹炎了,以前他也出現過類似的狀況。
寅寅沒理會我,看得出來,她想找出路,就盯著眼前的車玻璃,一咧嘴呃了一聲,舉拳對著砸上了。
寅寅是個女人,拳頭威力再怎麼也不如老爺們的大,另外在我印象裡,她也沒學過啥拳法。
邪門的是,寅寅這一通砸很有效果,咣咣幾下後,玻璃就裂縫了。
現在的轎車已經沉到池塘底下了,玻璃原本就被水壓著,現在一裂縫,簡直一發不可收拾,伴隨砰的一聲響,整個玻璃上碎了一個大洞。
塘水再次湧進來,把原本還有空氣的地方全填滿了。
寅寅拽了我一下,她是想讓我先走,而她又扭頭去拽鐵驢。
我也想幫寅寅一把,問題是這裡的空間太小,我倆同時忙活著施展不開,既然如此,我也不拖後腿了。
我趕緊順著裂口往外鑽。我發現自己運氣真差,中途胳膊被玻璃劃出一個口子來。
我疼的一咧嘴。但我沒在乎,還在水中掄起了王八拳,反正一頓亂刨亂蹬的,我游到水面上來了。
我剛一露頭,就發現懸崖上面隱隱還有人影晃動,估計是那兩個苗人,他們在等待,也想確保我們仨是徹底死透了。
我不敢再這麼在水面上逗留。又急忙潛進去了,憋著氣往水塘邊上游去。
我自認沒耽誤啥,卻被寅寅趕上來了,她拽著鐵驢。其實也不是我遊的慢,而是寅寅變身後,體力太充沛了。
我們先後上岸,而且奔著懸崖底下逃去。這裡是盲區,懸崖上的苗人根本看不到。
我們貼著山體坐下來,寅寅閉上眼睛,默默的不說話,我看那意思,她在恢復,想從現在這種狀態變回去。
我非常贊同她這麼做,但也有個疑問,她怎麼也會這種變身的?難不成跟姜紹炎一樣,腦袋裡植入個電子眼珠子?
我不出聲響的往寅寅身旁湊去,盯著她腦門瞧著。
寅寅別看閉眼呢,卻也感覺到我的舉動了,她又猛地睜開眼睛,瞪著我冷冷說,“別看我,照顧鐵驢去。”
我有點小怕,也老實了,趕緊轉移精力。
鐵驢的肚子鼓鼓的,我先拍了拍,那手感讓我想起熟西瓜了。我知道他喝了太多的水了。要再耽誤下去,他就算能活下來,身子也會落下病根的。
我趕緊把他翻過來,面衝下,又用膝蓋頂著他的肚子,雙手使勁捶他後背。
我砰砰的少說捶了半分鐘,卻發現除了從鐵驢嘴裡流出點哈喇子以外,也沒啥髒水。
我心說這可邪門了,我這種方法可是救溺水者百試百靈的法子。我又把鐵驢拽的翻過身了,想找找問題到底出哪了?
但驢哥這個畜生,這時候突然張大嘴巴,對著我嗷嗷的嘔起來。
我想起了葫蘆娃,裡面的四娃就是個噴水牛人。眼前的鐵驢就是地道的四娃附體了。
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吐了多少,反正嘩嘩的、一股股的水,都噴到我胸口上了。我冷冷看著自己身子,一方面鬱悶,另一方面也慶幸,心說還好沒把我洗臉了。
等吐完了,鐵驢肚子癟了不少,他狀態也有很大好轉,至少能說話了,時不時念叨著,“好酒!好酒!”
我沒理會他,又繼續盯著寅寅。
經過一系列的調理,寅寅也變得好多了。臉色和脖頸凸起的血管都恢復了。
隨後她慢慢睜開眼睛。我發現她變身完之後酒也醒了。
寅寅把剛才發生的事回憶了一遍,我趁空補充幾句,把老毒的事告訴她。
寅寅聽完沒太大表示,這倒出乎我意料了。她只是嘆了口氣,又跟我說,“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逃到安全地方再說。”
我應聲贊同,我倆又一起架著鐵驢。
我們就貼著山體走的,等離水塘遠了,我們鑽到一片小樹林裡。寅寅似乎認得這裡的路,還當起嚮導來。
我聽她的命令,又是左轉又是右轉的,繞了好大一通,最後我們來到林子邊緣了。
我看眼前是一條小板油馬路,我心裡一喜,心說我們守在這裡,運氣好的話,能遇到計程車。
這時鐵驢也醒了,雖然還帶著一點酒氣,神智上沒啥大岔子了。
我讓鐵驢歇一會兒,又把我們“守株待車”的想法說給他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