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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蝠掩護,只要再來一次就好。蝙蝠進出洞窟的時候會佈滿東京上空,這段時間不可能進行空中監控。

現在到底幾點了?

「蝙蝠還要多久才會回洞裡?」

「假設時段與昨天相同,大約一個半小時後。」

假擬蓑白的答案令我嘆氣。

「時間到了可以叫我起來嗎?」

「遵命。」

我把綁在假擬蓑白身上的樹根繞住自己手臂好幾圏,然後抱膝側躺在地上,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耳邊傳來惱人的訊號聲,立刻把我吵醒。

「凌晨四點五分,距離日出還有三十一分鐘,應是蝙蝠回洞穴的時段。」

不會吧?感覺根本沒睡到啊!但既然假擬蓑白這麼說,肯定不會錯。

我趕緊起身打包,但其實沒東西可包,揹包已經燒光了,真正需要的東西只有假擬蓑白跟狂人毀滅彈。

腦中掠過一個想法,這說不定是我最後一次睡醒。我連忙搖搖頭,趕走這不吉利的胡思亂想,畢竟往這方向想毫無幫助。

現在只有達成使命了。

我離開這間受詛咒的房間,感覺千年前那位被陰暗妄想纏身的房間主人,正佇立在房間一角,默默目送我離開。

從樓梯爬上二樓,情況比一樓要糟,一半以上已經崩塌埋沒在砂石中。

得找個最靠近地表的位置,而且現在外面還是一片漆黑,找起來想必不容易。我發現有個地方吹著微風,似乎是建築物外牆有道小裂縫,直通外界。

豎起耳朵一聽,正有數不清的蝙蝠在外喧鬧,看來第一批蝙蝠回來了。得趁現在出去找地方藏身。

我儘量悄悄破壞混凝土,挖開裂縫,移走砂石。

兩、三分鐘後,總算挖出一個勉強透過的縫隙,我壓低姿勢悄悄爬出去。

古早的建築廢墟頂多剩地表兩、三層,鋼筋鋼骨早已腐朽,單靠著超耐久混凝土撐住形體。

崩裂的建築化為灰色沙礫,其中部分被雨水溶解,形成喀斯特地形。四處可見河川一般的黑色條紋,假擬蓑白說那是柏油路,經過長年紫外線照射之後失去黏性,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除了雜草,地上幾乎沒有植物。那些根部深達建築地下層的樹,高度都很矮,而且扭曲變形,或許是因為冬天關東平原刮著強風。地表涵水性極差,一片乾涸,樹木為了找水而將根伸至地底深處,沒有餘力往高處發展。

頭頂上無數蝙蝠佈滿天空,根據昨天的經驗,大概要一、兩個小時才能讓所有蝙蝠回巢,我得在這之前趕回跟覺他們分開的大裂縫。

我沿著建築物下面走,依據假擬蓑白指示的方位趕路。

敵軍可不一定只會在天上監控,地面部隊可能在附近警戒。

快走在破曉前的荒地上,意識似乎逐漸模糊。

這是什麼感覺?既視感嗎?這肯定是我第一次到此地,卻覺得好久前見過相同光景。

又在做夢嗎?不對,不可能,我意識清醒,思緒明確,但怎麼會……

我望著四周零星的樹木。

周圍樹木扭曲得更明顯,像生長在全年強風的地帶,全轉向同側。

我從剛才起,心頭隱隱有股莫名的惶恐與不快。

本能在吶喊,我想回頭,想馬上逃離,一秒鐘都不想多留。

但我想著□而拚命打起精神,現在不能回去,只有我能救他。

我還是繼續前進。怪異扭曲的植物發揮路標功能,整座森林放眼望去猶如漩渦,□不就在中心點嗎?

樹木輪廓化成有無數觸手的章魚怪物,像在邀請我往裡面去一般不斷蠕動。

這究竟是什麼?我眨眨眼,因為眼前風景疊上另一幅影像。

是因為身心過度疲憊才看到幻覺?我撐在一旁的建築牆上,連超耐久混凝土也撐不過經年累月的侵蝕與風化,表面浮出奇怪的紋理。

堅固的土牆扭曲震動,半空中不斷出現氣泡又破裂消失,光看就讓人神經錯亂,我的頭再度劇烈痛起來。

我嚇得收手,大口喘著氣。這不可能,堅固的混凝土實際上不可能變成這樣。

但這不是普通的幻覺。

我心中慢慢相信,自己親眼看過這幅光景。

蝙蝠又更加吵鬧,原來是光,天終於亮了。

抬頭一看成千上萬的蝙蝠連成一線,像一頭巨龍蜿蜒在拂曉的空中。

數只蝙蝠巨龍劃開天空,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