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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

他怎麼會知道的?好幾個人心想。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誰告訴他的?玩得過頭了,就這麼回事。我們其實不想把他怎麼樣,可當他掄圓胳膊,揮起斗大的拳頭——他想傷我——

“倒下的可能是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你們這才發現,他比你們想象的更強壯。但你們最害怕的還不是這個,而是你們活該捱揍,這是你們自找的。於是你們急忙求救。等老師們來到現場時,他們看到了什麼?一個小男孩倒在地上,哭著,淌著血,另一個跟成年人一樣高大的男孩身上只有幾處劃傷,不住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還有好幾個男孩作證,說他無緣無故痛打那個小孩子,我們想攔住他,但這頭畜生塊頭太大了。他總是專門欺負小孩子。”

小格雷戈被故事深深吸引住了。“Mentirosos!”他大嚷起來。他們撒謊!附近幾個人笑了起來,科尤拉噓了一聲,叫他別說話。

“那麼多人作證,”代言人說,“老師們只好相信他們的指控。最後是一個小女孩站了出來,冷靜地告訴老師,說自己看到了整個經過。馬考恩只是自衛,他根本沒惹那些孩子,只是使自己免受一群孩子的野蠻襲擊。像畜生的不是馬考恩,那些孩子才像畜生。她的話老師們立刻相信了。畢竟她是加斯托和西達的女兒。”

格雷戈瞪著母親,眼睛亮晶晶的。他跳了起來,對周圍的人大聲宣佈:“A mamae o libertou!”媽媽救了他!大家笑起來,轉身看娜溫妮阿,但她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他們流露出對她的孩子的喜愛,可她不領這個情。大家生氣地移開視線。

代言人繼續道:“娜溫妮阿冷漠的態度和出眾的頭腦使她和馬考恩一樣,成為遊離於人群之外的邊緣人。你們中恐怕沒有誰能想得起,她哪天曾對你們中的任何人作出過一點點友好的表示。可她當時挺身而出,救了馬考恩。至於為什麼,你們也清楚,她的本意不是救馬考恩,而是不想眼看你們逃脫懲罰。”

他們點著頭,露出會心的笑。這些人正是那些剛剛作出友善的表示卻在她面前碰了一鼻子灰的人。娜溫妮阿就是這號人,了不起的外星生物學家,咱們這些人可高攀不上。

“可馬考恩不是這麼想的。他常常被人家稱為畜生,連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一頭畜生了。但娜溫妮阿向他表現了同情心,把他當人看待。一個美麗的小姑娘,聰明絕頂,聖人加斯托和西達的女兒,像一位無比高傲的女神,她俯下身來,賜福於他,答應了他的祈禱。他崇拜她。六年以後,他娶她為妻。真是個動人的故事啊,不是嗎?”

埃拉瞧瞧米羅,後者朝她揚了揚眉毛。“說得你幾乎愛上那個老混蛋了,是不是?”米羅冷冷地說。

長長的停頓,然後突然響起代言人的聲音,比剛才的聲音響亮得多。這個聲音讓聽眾吃了一驚,抓住了他們。“為什麼他後來那麼恨她?打她?厭惡他們的孩子?而這個意志堅強的聰明女人會忍受他的虐待?她隨時可以中止這段婚姻。教會也許不同意離婚,但離婚是存在的,她不會是米拉格雷第一個和丈夫離婚的人。她完全可以帶著她飽受折磨的孩子們離開他。但是她沒有。市長和主教都主動建議她離開他,她卻告訴他們滾到地獄去。”

許多聽眾笑起來,他們可以想象出不好打交道的娜溫妮阿是怎麼讓主教大人和市長碰這麼一個大釘子的。儘管他們不喜歡娜溫妮阿,可要說公然藐視權威當局,米拉格雷卻只有她一個人能做到。

主教想起了十年前發生在他辦公室的那一幕,她的原話和代言人引用的略有出入,但效果相差不大。可當時在辦公室的只有他們兩人,這件事他沒有對任何人提過。這個代言人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對他不可能知道的事都瞭解得這麼清楚?

笑聲停止後,代言人繼續說道:“在這一段雙方痛恨的婚姻中,有一條堅固的紐帶將這兩個人緊緊捆在一起。這條紐帶就是馬考恩的病。”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聽眾們豎起耳朵聽著他的話。

“他還沒有出世,這種疾病便決定了他的一生。父母雙方的基因結合在一起,產生了病變。從青春期開始,馬考恩的腺體就開始發生無可挽回的改變,細胞變成了脂肪性組織。這個過程由納維歐大夫來解釋比我更稱職。從童年時代起,馬考恩就知道自己有這種病;他的父母在死於德斯科拉達瘟疫前知道了這種病;加斯托和西達在替盧西塔尼亞全體居民做基因檢查時也知道了。但知道的人都死了。活著的人當中,只有那個接管外星生物學家檔案的人知道——娜溫妮阿。”